袍罩下的她望去依旧大漠连天,不见任何村落。
巡了一圈,已经没什么值得失望了。
北荒最后一站里,还剩妖族之乡。
可地图上根本没有标记过,入口的问题依旧是个谜。
红霞披着厚重的长袍在风沙声中默行。
高温下的空气扭曲燥热,反射的白光更叫人看不清远处。
她走了许久,才幻听到一些鼓擂声。
抬下巴静聆,远处人们歌唱的声音才昂首喧来。
像是大山深处的高喊吟唱声,拖着长长的尾音,高亢又透彻,像骷髅的大腿骨突然挥杆敲过路过人的头盖骨,真实且吸引有效。
红霞抖了激灵,眼里终于亮起来光。
便加快几步去围观热闹。
那是由当地几人围成的“演唱会”,手与脚都欢乐得打着拍子。
他们围着飘逸而轻盈的白巾,举高手随风转圈时毫无拘束。
老少一些便是盘坐着观看,谈话。
热心的妇人分了一些饼馕给她,与她活络聊天。
红霞接过饼笑,表示感谢。
大多是妇人问,她答。
她脸上的笑恰时又令人舒服,望来的眼神明亮有神,有个自在太阳在眸色中辉映,自招人喜悦倾吐的情绪犹如泉水往外冒。
晚些时候,年轻的小伙坐回妇人身边,一眼瞥到她便不住脸红。
妇人倒是想牵线,无奈小伙不敢正眼看她,一开口也是结结巴巴。
红霞点头着,淡定从吊锅中舀水,末了回他一看,挂笑。
她也不是特别想说话。
晚上村落又举行篝火围唱,貌似久违的骆驼商队将至,村里会连着举行三天这样的欢迎仪式。
对,在人还没有到来之前。
红霞没有按原计划启程,实在是中途套白巾和牵手跳圈,跳火盆等太耗精神体力,脑仁里一阵阵疼才作罢。
她抱着布毯已半梦半醒,简陋的土堆房外喧嚣扬起的风沙声已成为了摇篮曲。
拨扰着她清醒的神经。
因为觉少的缘故,她很少做梦。
洛漪,更少能梦见了。
但在梦中,那人也是极为直白的,掌心圈捧住她脸,望来的眼里不满又带些偏执。
她是做不到看她眼睛的,尤其在专注下泛红时。
梦里更是无法用手挡住那双缱绻且缠绵的眸色,望来间,晕开了一层白色朦胧。
越不想看见,越深刻。
对方眼里终究染了红,缄默注着她发颤,诉说受了天大的委屈。
控诉她的背离,控诉她的不回应,控诉她装聋作哑。
【洛漪…】
她难以忍受,呼吸收紧了。
藏抱住怀里仅剩的毯子,可那重量太轻,只像是抱紧扼住自己。
口鼻呼吸间被蒙严,越加窒息闷热。
她求饶商量:
【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先动心】
【你若输了,便不能这般看我…】
从此以后,都不能。
梦里的洛漪不言语,静静凝盼着。
准是又不懂了,她猜。
她反握住她的手,凑前吻落她眼角,私心眷恋着又勾唇描蹭一遍。
触感当然温度。
但她喉间已忍不住耸动。
【没有吻到地方,这次不算…】
她当然比她要动情,山海难阻的事实。
当她吻合对方脸上时,
怀里的洛漪手办突然开了口,用对方独有的成熟醇感,带微许沙哑,声声慢而喟叹自言询问:“你在哪呢…”
【洛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