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没人,便把门打开借光。
正从架上查看,厚一指带有皮革的外包装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
它比其他的都要厚,且重。
无奈周遭书册和架上都积了灰,门外的风又渐起。
拿时吹蒙了眼,里面夹着的数张短封和残缺潦草笔记竟一股脑掉下。
捞都来不及捞。
我蹲下努力亮大眼睛摸寻,欲哭无泪。
即使找到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然……反正都没有人看见。
“咳咳。”
假咳着,尽量把散落的纸条拾掇好,四下借光收集再夹回皮革外包的中间。
心好虚…但又忍不住偷笑自己。
“嗯?这是?”
我瞧见一张完整方正的纸张,拿住斜看,笔力透纸,字形和笔法竟都让我眼熟。
蓦然顿住。
慢慢回头,往上看。
楼上木栏阴影里,竟真多了一人在。
与我平静对眼,瞧着我惊住软了腿。
又瞧我很快镇定。
她如水的目光才落我手里的手稿。
顿一会,垂下眸色便默然背离。
她未戴冠,背后只有白绳系发,散开的青丝步步飘远。
真是洛漪…
我低头再瞥内容: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
静心咒?
怎么抄这些?
她本来就木头,还抄岂不要变成石头?
我本来也有事寻她。
小心爬了竹梯,上去时慢慢惊呆了。
一方阁楼,竟铺满了无数张手里一样的静心咒手稿。
笔墨比夜晚的阴影更浓重,纸张比银色的月光更为稠亮。
那人只静坐,低耸着肩头,看不见脸色。
身形的轮廓似乎又瘦了。
她的眸色依旧很亮,但不抬眼望人。
我的动静她肯定察觉了。
久到进来时。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那么重要。
我像是误入了一方凉水墨荷里,观着池中仙为她的命中人邂逅悸动后,褪羽耗元展现她的专情。
才几天呢…裴晁珉回来才几天…
静的什么,你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
“大师姐。”
“大师姐?”
我知她不会应,指着最近的手稿道:“这些我可以碰吗?”
那人不动不答。
“收拾一下,不会吵到你的。”
“这毕竟是藏宝地宗,我又是除师姐外最后一个到的,娘亲知道我又捣蛋,她会拆了我骨头给这翻修的。”
“大师姐若觉得行,点个头就可以。”
“好吗?”
实在怕错过她动作,我瞧得很用心。
没想盯过了头,引起她微抬颌再次投来目光。
不过几息,又作陌生移开了。
我开始拾掇散落又无人理却的手稿。
一张又一张,只觉得无比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