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伯伯!问题来了,我之后找到了我的水母朋友,也和她培养出感情来了,她愿意信任我,愿意让我带她上岸,乃至交付她的生命。”
“可…我在故事里面,只是一个渔夫。”
“我没有卖她,但是在海洋生存争夺战争中,我选择了袖手旁观。”
掌门作思索考究,只是听着。
“掌门伯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正如我们不应该,干涉海洋生物内部争斗。”
“我求来法宝,记录,观察,眼睁睁看她在海内被其他生物生吞掉触手,看着她逃窜天敌,看着她蜷曲在石下再难动弹。”
“掌门伯伯,这也是我所愤怒的课题。”
室内短暂静寂。
“她是我朋友,我要救。”
“佛说是缘,我说是命,我要干涉。”
“人也是天地间的一种生物,我们怀有情感,对自然力量敬畏又贪占,我们追求探索的脚步从不停息,即使无心,我们也在最大程度的挖掘其他生物能提供给我们的最大价值,救它,救它们,到底何益?”
“线头既然牵于我,我便要发声,我们的缘从很早就开始了。故事里,我硬要与对方做伴而搅乱海洋生态,放之前我就应该理性观察,却一面享有亲近和信任,一面又将对方置于危险。”
“而小殿下曾千里迢迢来宗求药,本宗与她国邦早在那时便有联系,传至下一代君王时我们却作壁上观,在有心人眼里,难道此时真的只是不参与争斗?难道,就不是在拒交,在与人族的人皇作对吗?我们既已入局,就从来没有干干净净白着脸出去的道理,不出手,何尝不是一种态度。”
“一条死道理,凭什么,我要听并且贯彻到底?有人不服,那就让他来找我,或者找宗门内任何一个,有没有人同样,同样为了他肯站出来,认死理,为他搏一条生路?”
“师镜瑜是我朋友,她遇见的是我,我便要救,管它皇天后土,管它礼仪尊卑,我都要为她求上一求!”
我伏拜:
“不做,徒儿枉为睁眼观世。”
叩首:
“求掌门成全,求掌门成全!”
我恳求声高过一声,磕在桌脚底下。
掌门拦手作扶,却别扭不过我的犟。
场面正焦灼,有人出了声:
“徒儿裴晁珉,认同小师妹的道理。”
我突然跪歪了膝盖。
心中也突然死寂…
原来,竟原来,
来的不是,洛漪。
……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
也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
【绾清:所有人,总长在做能量确认,请同步清除小世界留下的生活痕迹】
【绾清:并重新建立稳定的平衡机制】
【商遇:收到,正在初步建立模型】
小遇的动作太快了。
我去校场听讲课时,邬节师兄已将她忘了。
“师兄,你有看到小遇吗?”
“谁?”
邬节一脸茫然。
之前和洛漪去妖界时,邬节师兄真的来找过商遇,面红耳赤又支支吾吾的,还说不明白。
“没事,我记错名字了。”
邬节师兄又低头去看医书,他视力不好,只能把书凑到眼前去读。
但是神情是很怡然的,陶醉的。
嘴中喃喃有词,书本背去身后,离去的脚步轻盈又自在。
我为此多问了一嘴:
【小遇你删了邬节记忆吗?】
【商遇:嗯】
【可你还在这,不担心他重新遇见你,重新又?】
【商遇:我不出门 且我们并不认识】
商遇是对的,我花了一个月才明白。
我的提议交上去后,掌门召集了长老们讨论。
有裴晁珉在,二长老那边就算再棘手,一切都可以坐着商量。
第二天时,白藤师姐到了。
像是刚刚从山上归来,身上清携着干净的雨露气息,欲言又止的作叹,路过时终于忍不住喋喋一句:“你又是惹了多大的祸…”
“师姐你要答应,进去了一定要答应!”
白藤回头,头绳都被愤愤压抑发作地甩去一边,狠狠盯一眼来,推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