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司阎的狐尾闪烁着金光，狐仙的虚影挂于空中，良久，金光消散，寒司阎脱离掌控，整个人迅速飞向寒昭，半跪在他的身前眼底猩红，，“阿昭，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我可以救你的。”随后不停的给他输送灵力。

寒昭握住他输送灵力的手，淡然一笑，声音微弱，“没用的，我神灵已毁，必死无疑，不必为我浪费灵力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寒司阎摇了摇头。

“寒昭……在此，恭喜……神狐大人位列……仙族，永享……盛康”说罢，寒昭缓缓闭上了眼睛，握住他的手也猛然垂下，身躯如同云雾般消散。

寒司阎抱住了他，语气颤抖，“寒昭，你不是恨我吗？你起来杀了我啊，你别死，求你了……。”

转瞬之间，寒昭身体如同烟尘般弥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空中虚影滞留，一道浑厚的声音穿过，“几千年了，这狐族果然出了一个神，狐仙大人，请跟我走吧！”

寒司阎依旧耽溺于巨大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空中的虚影，见被无视，虚影也不气恼，“寒司阎大人，跟我去上天庭吧。”

“司阎，快点，神使大人和你说话呢。”一旁跪地的长老出声提醒，寒司阎缓过神来，慢慢站起身，瞳孔无光的看着他，问道，“我成神，能复活他吗？”

“你说那只小白狐？他神灵尽毁，当然无法复活，你已位列仙族，何须在乎无关紧要之人呢？”虚影的语气中带有轻嘲。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我是没有，若你真想复活，可寻他法，不过位列仙族之后，你将不能再参与狐族中事，此前一切都与你无关了，你不能再逆天改命，你懂吗？”

“我成神，就不能复活阿昭了？”寒司阎自说自话，“那我……”

“切不可妄生此念，司阎，你可是我们狐族的希望，决不能因为一人而如此糊涂，不明事理。”长老语气中带有急促。

看着他未下定决心，虚影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再给你十天时间考虑，十日之后，同一地点，我会再来询问你的意见，希望你仔细琢磨。”声音逐渐飘渺悠远，直至消失。

“司阎……”长老似乎还要继续劝住，却被寒司阎挥手打断，“长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回吧。”

“可是……”见他此刻魂不守舍的状态，他也无法再多说什么，“那行，那你自己慎重考虑吧。”说罢，他招呼众人四散，刹那间只留下寒司阎一人漫步游离。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心中自嘲：你在干什么？寒司阎，他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为了他你要放弃成神，简直荒谬，几日，用不了几日你就可以忘记他，成为天上地下独一的神狐大人。

寒司阎抬脚没有方向的向前走着，直到日暮见黑，兜兜转转的他竟又来到那棵桂花树下，随后径直躺在一旁草坪上，细数着天上的星星，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寒昭的身影一闪而过，挥之不去。

“司阎哥，你好厉害啊，可以教教我吗？”

“司阎哥，你救了我，我就是要跟着你的，我要报恩，你不能不要我！”

“司阎哥……司阎哥……”他的一颦一笑如同桥段般在脑中重复循环。

“寒司阎，我……恨你！”声音响起，寒司阎猛地惊醒，拍了拍胸口，若无其事的喊道：“阿昭，给我倒杯水来，阿昭……阿……”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阿昭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随后寒司阎再一次静静的躺了回去，没有吭声。

很久很久，大概过了三天，他依然纹丝未动，只是静静的躺在那，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司阎哥。”

寒司阎立马坐起身来，看着朝他奔跑过来的倩影，“这是……阿昭。”

“寒昭”跪坐在寒司阎的身边，抚上他略带憔悴的脸庞，眼神温柔，语气担忧，“司阎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又不爱惜自己了？”和以往一样略带撒娇与埋怨，寒司阎伸手紧紧抱住面前的少年，“阿昭。”

“我在，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司阎哥。”“寒昭”手掌轻拍他的后背，似是安慰。

良久，寒司阎松开手，反手推开了他，摇摇晃晃站起身，眼神再无刚才的温柔，语气冰冷的质问道：“是谁让你冒充阿昭的？”

“司阎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寒昭，没人冒充我啊！”“寒昭”眼神有些逃避，却依旧强撑着说道。

寒司阎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随后向上抬起，“寒昭”双脚离地，双手胡乱的抓着，脸颊也逐渐涨红，“大人……我，我错了…别……杀我。”

寒司阎毫无感情的看着他，随手将他扔出一边，“寒昭”立马跪在地上，语气中夹带着恐惧，“大人，是族中长老让我这么做的，你别杀我，求求你了。”

寒司阎看着这张与阿昭一模一样的脸，心底怒气恒生，“是你自己变回去，还是我亲自扒了你这层皮？”

“我，我马上就变回去。”跪倒的小狐狸手掌一挥，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随后不停的磕着头，乞求他的放过。

“滚。”寒司阎转过身去，“任何人都不是他，再敢冒充他，我要你们的命。”

“是，是。”说罢，小狐狸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桂花树下，一阵幽光冒出，寒司阎靠近了几分，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双手不停的扒着泥土，终于他找到了寒昭的那条断尾，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拍了拍上面落下的泥土，放进了怀中。

离开了桂花树，寒司阎回到了寒昭曾经住过的屋子，其实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他坐在床板上，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就像他的阿昭还在时的那样，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躺在他的床上，看着房梁，这几日似乎一直在发呆，寒司阎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手肘碰触到一个坚硬的物品，他拿了出来，是一册竹简，还有一根毛笔，他翻开竹简，里面的字歪歪扭扭，但寒司阎还是一眼认出，这是阿昭的字。

“我又惹司阎哥不高兴了，他好像不愿意让我离得那么近，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司阎哥身边出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他们会成婚吗？一想到这，心里就好痛啊。”

“司阎哥今天吃了我做的点心，他说很好吃，我要每天都做给他吃。”

“司阎哥今天摸了我的耳朵，狐狸的耳朵是最敏感的，不过我喜欢司阎哥摸我的耳朵。”

“哼，司阎哥在我的耳朵上涂了黑色，生气，不过他笑得很开心，我也就没那么生气了，愿司阎哥事事顺意，诸事皆如他所愿。”

“我希望能永远陪在司阎哥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