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祸害留千年。”娇软嗓音带着浓浓倦懒，季雅浅浅打了个呵欠，道：“以我的祸害级别，至少万年起。”

001干巴巴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后控制不住地扯了扯嘴角。

正常人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

不过被宿主这么一打岔，它脑袋里绷紧的弦倒是放松了下来。

001满意点了点头，“不错，还有心情自损，那应该是真没事了。”

“嗯。”眼皮困得睁不开，季雅将脸颊埋进软乎乎的被子里，再次阖上了眼。“好困，001，我再睡会儿。”

“睡吧睡吧，有事我叫你。”001靠谱的拍拍胸脯，声音离季雅越来越远。

恍然入梦，梦中之景似笼罩着茫茫大雾，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少女一身高雅圣洁的白纱裙，独自站在漫无边界的纯白空间里。

微微仰头，望着视野尽头，唯一的那道光亮，季雅漂亮的眉眼逐渐冷凝。

仿佛在跟什么人说话一般。

她冷然道——

“我的枪口，分明对准的是心脏。”

提起繁复的裙摆，季雅赤着双脚向光亮所在之处缓缓走去。“但我却还活着。”

“你当然不会死。”淡然响起的声音如清风拂月，亲密的伏于季雅耳畔。

眼前赫然出现蜿蜒盘旋的阶梯，纯白空间倏尔被点滴浓墨侵染。

大片墨色在她的脚下无限蔓延，如深不见底的深渊，狰狞地想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唯有阶梯尽头，仍散发着纯白的微光。

季雅止步于台阶下，漠然站在深渊里。

“不上来吗？”低沉酥耳的声音浅浅含笑，带着清酒般天然的醉意，在她耳边温柔轻语。“我以为你会想我。”

季雅柳眉弯起，漆黑的眼瞳中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顷刻冻结成寒冰。

“是啊，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你这种高高在上、虚伪至极的神明，怎么还没堕下神坛。”

那道璀璨的光芒忽而变暗，半空中的阶梯骤然裂开缝隙，顷刻间分崩离析。

具象化的空间缓慢地产生裂变，四方边界逐渐开始扭曲、变形。

季雅隐隐听到，耳畔那清冷温柔的声音，似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意识逐渐混沌，她的眼前再次升起一片茫茫大雾，随后耳畔归于喧闹。

001慌乱的声音传来，“宿主，宿主能听到吗？啊啊，怎么又断联了！”

“我能听到。”季雅强忍着席卷而来的睡意，勉强睁开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空间站里，001原本坐立不安的紧张感顿时松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无缘无故和宿主断联了。”他郁闷地咬着棒棒糖，“就在刚刚，我怎么喊你你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