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白丞感到劳累不已，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万千箭矢长矛刺进了他的虎躯里，他满身血污地四肢站立在那里。

所有人吆喝着把他捆绑起来，朱厌所挣脱的铁链现在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一路拖行到了逻些城的门口，一个个男人把他拉上城墙。

庞大的白虎被挂在城墙上，城门外不远处，被认为是南吐蕃最精悍的勇士站了出来，手持弓箭朝他拉弓。

白丞面如死灰地注视着即将射出的锋利弓箭。

下一刻，箭矢如惊雷射出，一箭射进了他的心口，紧接着一箭一箭不断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短短几息，万箭穿心。

白丞被钉死在了逻些城的城墙上。

嗡嗡耳鸣不断，他眼前浮现鬿雀的模样，它对他说：“被封印千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反省犯下罪恶，窥得我道归途，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赎犯下孽果罢了。”

“我不是要做拯救天下的盖世英雄的。”

“我不是要做拯救天下的盖世英雄的。”

“我不是要做拯救天下的盖世英雄的。”

白虎浑浑噩噩间，意识里回闪许多画面，回到最初和白龙城相见，因白龙城年轻气盛，武力不凡与之结识，他们一起生活在林间，与兽同眠。

白龙城躺在绿茵上，他问：“你想去人间看看吗？”

白虎直截了当地回答不去。

它一个大妖怎么能到全是凡人的世界当中去，这是多么荒唐的事。

白龙城坐起身，看穿了的表情说道：“那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

他们第一次相见，白龙城被几十人追杀，掉进了山里的深沟，就算不被人找到，出不去就是等死。

目睹全程的白虎下山把白龙城从里面捞出来，找了草药给来敷伤口。

精怪不应该参与这些人间琐事，人间因果复杂的多，沾上一点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白虎折了耳朵，看似漫不经心回答：“你像我有了神识后没多久认识的一个人。”

“”白龙城仰天计算，那得多少年前的人了啊，怕是早就成了一把骨灰埋地里了。

他好奇问：“你们有什么过节？”

白虎闭眼。

一阵天旋地转，一个和白龙城有九分相像的少年站在白虎面前。

他不舍地低头耳语。

“陛下派我随张大人去往西域，我会很长一段时间来不了了。”

“不过，总有一天会再见的。”他摸了摸白虎的大脑袋。

白虎此时还不能口吐人言，它的大脑袋点了两下。

对于一个野兽来说，它不清楚什么是西域，大约是个比较遥远的地方吧，比它占的这座山这片竹林还要远的地方。

但在那天以后白虎再没有见过那个少年，后来过了五十多年他才从西域回来的中原人讲，那帮人一去就被掳走了，就姓张的使官和一个随从回来了，其他人都死了。

死了？

哦死了。

白虎自言自语说了句：“所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商人笑了声，“死人哪里会回得来？”

“胡说！”

商人反问：“我哪里胡说了？”他两手摊开。

白虎说：“要是他回不来，那他是谁？”他指着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白龙城。

忽然间，他回过神来，猛地看向白龙城，他惊恐地问：“你是谁？！”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白丞想和商人说些什么，一扭头却看见商人变成了早已死在西域的少年。

少年和白龙城自下而上染上点点血污，他们挂着诡异的笑，同声说道：“我们是你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