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道士和郑七爷见状,不好阻拦,只好拿住绳子另外一头,嘱咐他小心下潜。
大掌墨回答道“我晓得,二位放心。”说完深呼吸一口气,翻身潜了下去。
大掌墨不像郑七爷水性那么好,不敢潜太急,顺着潭壁慢慢下到底,再沿着潭壁在潭底缓缓搜索。一直搜索了大半个潭底,忽然感觉前边水流变化,一股吸力传来,心中大喜,知道出口就在附近,连忙缓缓飘过去。不一会吸力越来越大,等大掌墨靠近,只见潭底靠近悬崖的一侧,有一个一米左右的孔洞,大量水流从潭内吸入石洞消失不见,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好在水流速度不快,旋涡的吸力不算太猛。看来这就是潭底水流的出口,下面应该直通暗河。此时大掌墨一口气刚要耗完,只好拉了拉绳子,让岸上的两人将他拉上去。
等大掌墨浮出水面,将下面的情形仔细说了,邱道士听了暗暗点头,郑七爷却默然不语,大掌墨问道“道长、郑七爷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郑七爷嘀咕道“找到潭底石洞,证明下面确实有暗河,只是不知道暗河空间有多大,我们贸然潜水下去容易,恐怕退回来难啊。”大掌墨心里明白过来,郑七爷的担心不无道理。转头询问邱道士“道长觉得如何才好。”
邱道士沉思片刻,一脸肃穆的道“梅山五猖危教害太大,余三眼行事也太过歹毒,只看潭底累累白骨,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且五子血煞阵不破,黄沟恐怕也一日不得安宁,老道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下去一探究竟。”说完转头对大掌墨和郑七爷道“你们两人,各有家室,不必陪老道冒险,不如就让老道单独下去,成功也好承认也罢,哪怕粉身碎骨,也算不辜负师尊教训,对得起老君观历代高功。”
郑七爷见邱道士说得悲壮,他虽是杀猪的屠户,骨子里却血性豪爽,嘿嘿笑道“道长休要如此说,我郑七虽算不得英雄,但这为民除害的事情,也不远临阵缩脚, 今天郑七就陪您走一趟,大不了这二百来斤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大掌墨,你怎么说?”
大掌墨恨恨答道“余三眼害我不浅,现在文盛又生死不明,此仇不报,我还有什么脸面?管他五猖教六猖教,今天咱就一起会会它们!”
三人主意已定,再不迟疑,都抱了有去无回之心,誓要下去寻那阵眼,必须破掉这五子血煞阵。
想到不一定能回返,这次下水,全部三人都将衣服穿上,用绳子将碗口裤脚全部扎紧。再将各自带的器具都收拾妥当,捆扎在身上,邱道士怕符纸被水打湿,还用油纸仔细包裹了,揣在怀里。
收拾妥当,大掌墨一马当先扎入水中,邱道士和郑七爷紧随其后,片刻间潜到洞口,大掌墨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进,邱道士和郑七爷点点头。只见大掌墨头上脚下,双手护住头部,顺着水流的吸力,往洞中用力一蹬,一股水花涌来,瞬间就被吸了下去。邱道士看郑七爷,毫不犹豫的学着大掌墨的姿势,也一下深入洞中。郑七爷水性最好,等邱道士钻进去,自己才慢慢上前,顺势进入洞中。
进入洞中之后,,四周黑暗一片,前面的大掌墨和邱道士已经看不见身形。双耳中只有隆隆的水声,震得耳朵发聋,吸力变得大了许多,郑七爷一不注意,被水流卷得在洞壁上连撞几下,腹中一口气差点吐出,连忙手脚并用想要稳住身形,奋力向前游了十几米,感觉一口气再也憋不住,慌乱中连呛了几口水。正在这时水流中一股大力传来,郑七爷顿时被带得连连连翻滚,一不小心头上的旧伤碰到洞壁,郑七爷再也憋不住气,居然呛晕过去。
等到郑七爷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硕大的天然石室之中,石室顶上一个大洞,大量河水从上面像漏斗一漏下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转眼又顺着下面的暗河流走。石室中寒气逼人,现在虽是秋天,但石室的温度却只有几度。不远处大掌墨和邱道士已经想法生了一个火堆,正围着火堆烤火。见郑七爷苏醒,二人连忙过来。郑七爷缓缓坐起,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昏了多久了?”
大掌墨邱道士见郑七爷无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原来大掌墨和邱道士先后进入水潭底部石洞,初时也和郑七爷一样,被撞得七荤八素,好在邱道士修炼多年,一口胎息之气悠长无比,生生拽住大掌墨,终于撑到最后,被冲到暗河之中,二人连忙手脚并用,抓住岸边一块尖石,爬到岸边。不一会郑七爷也被冲了下来,二人慌忙再次跳入水中将郑七爷救起,可惜郑七爷一直昏迷不醒,鼻子里出的气多,入的气少,邱道士给他把脉之后,和大掌墨一起给他按胸揉腹,郑七爷吐出一大滩清水,呼吸总算平稳了。大掌墨怕他昏睡失温,连忙在暗河边找了些水流带来的枯枝腐木,生了一个火堆,让郑七爷靠近躺着。
二人趁机在石室附近转了转,只见石室硕大无比,地下暗河将石室一分为二,火堆的光线勉强可以照亮这半边,暗河对面却一片朦胧,更远处黝黑一片,想来暗河对面比这边要宽广得多。二人都是啧啧称奇,大掌墨奇道“想不到潭底居然别有洞天,如此巨大的石室真的是前所未见,亏得余三眼等人能将此处找到”。
邱道士点头道“此地阴气浓郁非常,五猖教要设五子血煞阵,必定要找阴气最易汇集之地,寻找这种地方,方法和道家寻龙点穴差不多,五猖教为害数百年,教中一定不乏善于寻找地气的高手,看似难寻,实则必然,我等千万不可小觑这五猖教啊。”
大掌墨点头应是,和邱道士一起回到火堆边将衣服烤干。这时郑七爷休息的差不多,大掌墨看了一眼邱道士,肃容说道“看来阵眼应该还在对面,我们还需要渡河过去,道长有什么吩咐没有?”
邱道士也是一脸凝重考虑片刻才缓缓说道“渡河之后,你们先将八卦祖师护身符贴上,找到阵眼,一场恶斗难免,我怕照顾不到你们。”
大掌墨和郑七爷洒然一笑“道长不必担心,我二人既然到此,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早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道长只管放开手脚施展手段,我二人绝不拖累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