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麻子早已等候多时,见几人前来,交代了一些下矿井时的忌讳,便领了他们来到井口,叫过来一名满脸胡须的工头介绍到“这是我手下带班的刘彪,一会你们随他下去,井下不必平地,忌讳颇多,几位请千万小心,一切听从刘彪安排!”
又转身对刘彪说道“这几位就是我常说的邱道长,大掌墨和郑七爷,一会你领几个兄弟好好带路。”
刘彪忙道“早就听说大掌墨匠村手艺第一的大师傅,邱道长更是神算的名头,算命打卦灵验异常,真正是活神仙啊!”
这话听得大掌墨连连谦虚,邱道士却心里得意,嘴里却笑道,“都是大家过奖了!哪有那么厉害,倒是一会还要仰仗兄弟!咱们仨地面上倒是走南闯北都去过,这下井嘛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啥规矩都不懂,怕是要给郑兄弟添麻烦,哈哈!
刘彪也跟着大笑“道长放心,一会我叫几个兄弟一起下去,包保您平平安安!”
说完一边走一边向众人介绍黄沟煤矿的具体情况
原来解放前旧中国的工业比较落后,没有大型机械作业,黄沟煤矿采用的挖掘方式,还比较原始,虽然已经有小水电站可以发电,但只供部分照明和绞车吊盘使用,没有挖掘机械。整个煤矿一半靠人力开掘出矿道,用直木支撑,一半是天然的地下裂缝,井下的矿工用铁锹铁镐煤块挖下来,再装在铁皮拖斗中,靠人力运到中间的主坑道,集中用缆车吊上来。黄沟煤矿深约二百米,井下大致有三条较大的主通道,南北两条通道纵深有二十几里,是人力开采出来的,比较低矮,高度只有一米六七,只能勉强供人站直通过,是现在产煤炭的主要区域,往东边的通道则要高大宽阔得多,却是天然的地下裂缝,里面曲曲折折岔道极多,有的地方还有地下河,据说往东几十里还跟地上的天坑相连,从来没人走到过头,最开始的时候也从里面挖煤,但是因为岔道太多经常有人迷路失踪,矿工都不敢进去,后来就干脆放弃了,只留洞口通风。
说话之间已到了井口,挖出的煤炭从这里绞上来,一群戴着滕帽的矿工正在将煤矿卸下来装在斗车中运走,旁边正好停了一专门用来上下人员的吊篮,有专门负责升降的人员操作。
刘彪又叫来两个人帮忙,一个叫葛永万,小名葛蛮子长得膀大腰粗,或许是长期下井,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另一个叫蒲三军,身材不高,长的有一脸狡黠之项,看得出是个很有小心思的人,据说是外地过来的。
二人过来将大家带的装备接过去,放在吊篮里,只给他们一人留了一根手电,刘彪过来招呼他们一起,七个人一起挤进吊篮,葛大让大家一会下降的抓紧吊篮上上的扶手,让大家站稳,以免甩出去,旁边负责升降的矿工就启动了下降的绞盘。
大掌墨等人只觉一阵震动,连忙死死抓住扶手,整个矿井45度斜斜向下,上小下大,开始的时候还有少许阳光,下到五六十米的逐渐昏暗转暗,洞的方向改变,再下去只几十米就是一片黑暗,约莫过了半刻钟,可以看到下面有昏黄的灯光照上来。
四人一路观察,只觉岩壁灰暗无光,多有地下河水侵蚀后留下的孔洞,是西南典型的溶洞地貌。
等吊篮下到底部,借着灯光,可以看见是一个只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坝,周围有三条黑黝黝的坑道,南北方向的明显铺了铁轨,不断有斗车来往转运煤炭,只有东边那条没人出入。
大掌墨四人不像刘彪他们经常下井,都是初次到这么深的地方,环顾四周一片昏暗,打开手电,灯光照出去不到十丈就完全被黑暗吞噬,顿时觉得压抑无比。
文盛更是紧张得四处张望,只觉得那黑黢黢的洞口似要吞人一般。郑七爷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他取了各自装备,一同跨出吊篮。
刘彪见文盛神情紧绷,开玩笑道“初次下井都是这样,这一两百米深的地下,一般人还真来不了,我第一次来差点没吓尿了!哈哈哈!”
文盛见他说得有趣,神情缓和不少,也接口道“这下面漆黑一片,简直像那阎王爷的地狱一般阴森得紧。要是一个人单独下来,都得活活吓死。”
话没说完,大掌墨立马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葛大和蒲蛮子也转身怒目而视。文盛这才醒觉自己说错话了,本来下井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文盛说这像地狱,确实犯了矿工们的忌讳。
邱道士忙打圆场“文盛年轻不懂规矩,切莫胡乱说话,三位不要放在心上!井下挖煤危险,大家都拜太上老君,和我们老君观道家也算是有缘,有太上老君护佑,啥事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大掌墨赶紧接过话头“就是就是!却不知这挖矿挖煤的为何与老君观有缘?”
邱道士道“这倒是因为太上老君经常炼丹,而煤又是火的燃料嘛,以前下井之人就拜太上老君为煤窑神,初一十五供奉,保佑他们在井下平平安安!”
文盛听完连忙道歉“得,我这破嘴,张口就瞎胡说的,三位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万万不要往心里去。”
刘彪见文盛道歉,虽然心中不快,但嘴上却很客气“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葛大和蒲蛮子却脸色悻悻,互相对视一眼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