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握紧了手中煽火的蒲扇:“温太医您刚才就是为了她们忧心吧,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谓生死一线了,但愿老天爷垂帘吧!朝中已传出消息此次役症肆虐乃是从清州开始,紧邻其旁的德州也十分严重数以万计的百姓都染了病。
我要再去查阅一下医术,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一些有之法。”说罢温太医便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
想到那对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母子,飞飞看了看锅中翻滚着的药汤。
随后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只是那胳膊之上原本结痂的伤口旁又添了好几道新伤。
她拿起桌上的小刀,对着手臂狠狠划下,一道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入了翻滚的药汤之中。
成泽君又要照顾病重的皇上,又心系着疫病的情况,所以总是连日奔波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刚回到寺中便第一时间来药房,在门口便见脸色苍白的飞飞,背着众人偷偷割开手腕将血滴在熬制的中药之中。
成泽君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快步上前抓着她的手。
清冷略带心疼的声音响起:“你不必如此。如今形势严峻,青州、德州染病者甚众,单就寺中便有数病人。”
“若是全都靠你的血来救治,十个你都不够用。”
边说边单手从衣角上撕下衣角,温柔的为其包扎伤口。
“你的血还是省着点吧,养好身体。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到能彻底根治疫病的药方。”
见疫病严重无数人都陷入痛苦之中,飞飞心中不忍,想到松本暗曾说过自己的血便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偷着将血掺入药中希望能对疫病有效。
事实证明她的血确实有用,喝了掺了飞飞血的药那些人很快便退了烧,隔日便恢复如初。
太医们以为那个方子能用,高兴不已。
将药方传了出去,希望能解救青州与德州的百姓,但去别处实验后那药方却根本不管用,差点害的那位写方子的太医被斩首。
此后飞飞便不敢放多了血,她自己身体也受不住。
此时她因为失血过多有点头晕眼花,见成泽君细心为自己包扎伤口脸色露出一抹笑意:“对不起,我想帮他们,但是我的力量太弱小了,只能先帮一部分。”
成泽君脸色不太好,自己说的话她是分毫没听进去。
见包扎好了,飞飞将药罐中的药汤倒出来,盛在碗里。
小心翼翼的端着药汤出了门,她想救温太医说的那个孕妇。
伺候妇人的小丫鬟哭着将温热的药汤轻轻灌进那夫人口中:“大娘子您把药喝下去吧,喝下去才能好啊!”
但是那妇人已然病入膏肓连药都无法吞咽,喂到口中的药都流了出来。
太医院的医师们都已经放弃了她,一个胡须齐胸的老太医叹气道:”二姑娘放弃吧,老朽已经看过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没救了。”
帮着照顾病人的小沙弥也双手合十念起来佛经,已经提前开始为其超度了。
看着妇人皱了下眉头,飞飞心中不忍,接过了小丫鬟手中的药碗:“让我来试试。”
坐在床边大声对着床上的妇人说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不能死,你那未出世的孩子还未体会过世间的美好;
你还未亲眼见过你孩子的面容,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还在家中等着你们回去。
你和你的孩子就是那个男人的全世界,你忍心让他的全世界崩塌吗? 你不能死,快把药咽下去!
你会亲自抚养你的孩子长大,看他娶妻、看他生子,你会拥有最辛福美满的人生。”
话音刚落便见妇人的喉咙动了动,将口中的药汤用力吞咽了下去。
见状飞飞欣喜不已,将小半碗药慢慢给她喂了下去。
不一会儿,章天带着面脸焦急的禁卫军统领曾山进入了法华寺中。
章天受李炫烨之命时常会来寺中查看疫病的救治情况,见他来飞飞并不意外。
但曾山乃是禁卫统领未得命令不得擅自出盛京城,此次他竟然如此匆忙穿着禁卫军的铠甲便来了寺中可见他此行极为仓促。
曾山一来便急忙四处寻找起来,章天说明了他的来意:“这曾统领的娘子也患上了疫病,昨日被送进了寺中。
曾统领连日值守已经好些时日未回家了,家中的小丫鬟今日才托人联系上他,得知消息他便匆忙赶了过来。
曾统领本就爱妻如命,更何况曾夫人如今还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曾统领可担心坏了。”
听了章天的话,飞飞心中已经明了。
冲着那道焦急的身影喊道:“曾统领请跟我来吧,您夫人在这边。”
带着曾山来到了那妇人房中,小丫鬟见到曾山激动的哭诉:“老爷您可算来了,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她差点、差点~~”
曾山也顾不得那么多,两大步直接来到床边,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虽然脸上还有些许红疹,但呼吸顺畅也没发烧了。
如此曾山紧绷着的心才松了口气。 他握着床上夫人的手,轻声呢喃:“玉娘,还好你和孩子都没事,你们要是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赶出什么事来。”
玉娘眼皮跳动睁开了眼,见到双眼猩红的曾山虚弱道:“相公,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你也不能有事。”
见玉娘醒来曾山激动不已:“玉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玉娘浅浅一笑虚弱开口:“相公,是一位仙子救了我。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在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那位仙子在我耳边不断的鼓励我,我才挺了过来。”
小丫鬟带着哭腔道:“大娘子,救您的不是仙子而是国公府的二姑娘。
您当时的情况连太医们都劝我们放弃吧,说您没救了,要不是二姑娘坚持恐怕您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闻言曾山激动起身对着身后的飞飞抱拳一拜:“多谢二姑娘救命之恩,我曾山一辈子孤家寡人直到遇到玉娘,她不嫌弃我相貌丑陋还是一介武夫没有出息,她愿意于我成婚还为我生子。
玉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我曾山的全世界,您救了我的全世界,曾山欠您的无以为报,以后但凭二小姐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