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斜倚在墙边静静地等待着，四周墙壁上的特殊装置开始了红绿相间的颜色闪烁，几十个洞口也随之旋转起来。

“砰！”

整齐地一声巨响，这一次竟然是所有弹丸同时从墙壁当中爆射而出，速度之快比起子弹来也是不遑多让，若是打在人的身上，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这样的速度就算是睁着眼睛也是躲不开的，更何况男人的眼睛还用着一层黑布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但无论是陈默还是男人的脸上都看不出半点担忧，就好像这数十颗能轻易洞穿三尺钢板的弹丸根本不值一提。

男人动了。

就在弹丸发射出来的同一时间，他的身体就已经随之动了起来，没有一点花哨，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干脆利落的躲避过了朝他射过去的弹丸，身上就连一点擦伤都不曾留下。

整套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滞涩。

“鸣起，看来你这里的机关又要增加一些了。”陈默将抬起的手放下，淡淡说道，与其手掌一同落下的还有十几颗弹丸，砸在地面发出连串的声响。

地下室里面的感应装置并非智能，本来几十颗弹丸都是要招呼在陆鸣起身上的，结果刚刚陈默忽然出现，特殊装置感应到了两个人的存在，于是便自动分出了十几颗弹丸朝着陈默射了过来，只不过这些弹丸无法接近他，在三尺之外就自动隔绝在了外面。

陆鸣起摘下了蒙住眼睛的黑布，打了个响指，感应装置的红灯开始闪烁起来，一道道红线自动定位在了弹丸之上，和弹丸中的回收芯片产生了联系，紧接着便看见数十颗弹丸从地面上漂浮起来，重新回到了洞口当中。

“上去说。”

二人回到了楼上，陆鸣起给陈默倒了一杯水，自己则是走到了沙袋前开始了日常训练，拳头落在沙袋上发出闷响之声。

“听老爷子说，你去了一个地方？”

陆鸣起问道。

砰砰的声音一刻不停，陈默对于这副场景早已经习惯了，从他两年前回到费城二人结识开始，陆鸣起的训练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

这也是让很多人都想不通的事情，对于觉醒者来说，体术，也就是格斗技巧这种东西，练习的必要其实并没有多大，觉醒者与觉醒者之间的战斗，体术很少会起到太大作用。

但陆鸣起却日复一日的保持训练，从来不与人解释。

“我的确去了一个地方。”

陈默心里想着这些事情，点了点头回答道。

“马家？”

“没错。”

陆鸣起活动了一下肩膀：“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什么收获。”

陈默喝了一口水，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街道，目光透过玻璃还能看见那棵梧桐树上落着的一群乌鸦，和先前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场雨越来越小，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停下。

“其实我希望这场雨多下一段时间。”陈默放下水杯，并没有回答陆鸣起的问题。

上一次下雨还是两年前他回到费城的那一天，中间隔了太久，久到了几乎让人忘记了这片天地还有下雨这种说法，可偏偏这两年无论是野外的草木，还是地里的庄稼都没有半点影响，这就是这个世界现在的样子，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度之，就好像是一朵花生长着两片叶子，妖异和传统交相辉映。

让人看不真切。

陆鸣起笑了笑：“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好像变的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这对于一名堂堂的司刑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自古以来，法不容情，执法者讲究的就是一个铁面无私，多愁善感可不是什么优点。

陈默静静地看着窗外，并没有说话，或许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有的感慨，而不是如今的情绪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压抑。

看到陈默没有理他，陆鸣起也不意外，手上动作不停，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情报组对于这十三名死者的身份调查一直在持续，但目前来说，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听到这话，陈默才重新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带着探询。

看到自己终于是吸引了陈默的注意力，陆鸣起哈哈一笑，也随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走到桌前拿起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点，五幅全息影像瞬间就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显示屏幕。

陆鸣起手指轻点，一幅画面被他拉了过来，随机放大，上面滚动着文字显示着这名死者的身份信息。

“这名死者名叫崔雨曦，年龄十九岁，五年前丢弃了联邦手环，受害之前在费城三医院工作，由于现如今也没太大限制，导致各个部门工作效率低下，工作人员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据三医院的护士说崔雨曦在遇害之前已经一周没有去上班了，我手下的人也是昨天才将这几个人的身份调查出来。”

这一周之内一共死了十三个人，现在只有五个人的资料，也就是说剩余的八个人身份未知，对于现如今这几乎陷入瘫痪的系统来说，情报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毕竟和费城的数百万人口比较起来，如今整个费城联邦所有部门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几千人，实在是能力有限，精力也有限，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对大雾的研究和对觉醒者的监视上，在普通人身上并没有太多精力。

陈默也在看着这五个人的信息，从情报组收集到的资料来看只能知晓这五个人的大概身份，死亡之前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可疑范围这些基本上都无法断定。

陆鸣起问道：“现在基本上找不到什么线索，你打算从哪里入手？”

费城的和平不容破坏，所以这桩案子一定是要有结果的。

“自古以来连环杀人案都有一个不变的道理，那就是所有的遇害者身上必定会有一个相同点，只不过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太少，觉醒者作案的手段太隐秘，想要找到相通之处并不容易。”

陈默盯着这五位受害者的信息，微微眯了眯眼睛：“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