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棋，今天考试，水笔什么的都带齐了吧？”

一大清早，林蔚棋还在吃早餐的时候江姝就穿着睡衣坐到他旁边唠叨。

林海胜则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戴着个眼镜，跷着个二郎腿，看上去比小林少平时听课都要认真。

林蔚棋一直很好奇这报纸上到底是有什么吸引自家老父亲眼球的东西，才会让对方心甘情愿把大好的早上通通奉献出去。

想来是关心国家大事，注重国事兴衰，他突然就觉得老林同志还蛮有情怀、蛮高尚的。

“你到学校看看笔还有没有水，没有的要及时换，还有啊……”

“打住打住！”林蔚棋听不下去了，做了个“stop”的手势，“妈，你每次考试都跟我强调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这不是怕你忘了，我不得提醒一下以防万一？”江姝将剥好的鸡蛋丢进林蔚棋碗里。

小林少的脸上立马挂上了痛苦面具，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吃鸡蛋。

“就是个月考，不用那么紧张。”林蔚棋一筷子戳在鸡蛋上，漫不经心咬了一口蛋白，“我都不紧张。”

“月考也是考试，你得认真对待。”林海胜看报纸的功夫还不忘教育一下林蔚棋，“不都说要把每次考试当作是高考，这样上了高考考场才能临危不乱。”

这话张乾说过很多次，林蔚棋记的很清楚，对方总是让他们把平时测试当高考，真高考了那就当平时测试。

不得不说，这是他觉得从张乾口中说出的为数不多的不无厘头的话。

“我知道。”林蔚棋用筷子把鸡蛋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把蛋黄给挑到了一边，“我这次复习挺充分的。”

其实也就是昨天自习课上被迫读了点书，晚自习做了点题。

他把两片蛋白吃完，随即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先去学校了。”

在林蔚棋背上书包走出家门前，江姝又竖起胳膊替对方打了打气，“棋棋，考试加油！”

“嗯。”

早上六点半，太阳已经升起，天空一片彻亮，天远一中的所有班级里都乌泱泱坐了一片举书齐读的身影。

柳一昊痛苦地背着语文古文，一手拿着风油精凑在鼻腔嗅，一手抓耳挠腮。

昨晚他特意没有熬夜，早早就盖被子睡觉了，但就是睡不着，最后数着绵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跟周公约上的。

今早起来还是一样地阴暗中扭曲爬行，拿起书读两句立马就昏昏欲睡。

他真觉得自己是那种沾书就睡体质。

他强撑着又读完了一篇古文，然后合上书开始背，结果刚背出来第一句，他立马就忘记了下一句是什么。

操，不是说人在早上的记忆力是最强的吗，怎么到他这儿就成了鱼的七秒记忆了？？？

风油精都拯救不了他此刻脑中的一片混沌。

柳一昊放下风油精，上来对着自己的右半边脸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后，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清醒点了。

不得不说，疼是疼了点，但确实管用。

难怪古人会悬梁刺股。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丁宇鑫放下语文书，偷偷侧过了脸，“昊子，你干嘛呢？”

“没干嘛，就是注意力不集中，我想着扇自己一下提提神。”柳一昊此刻右边脸上还微微有些泛红。

“那你对自己还真够狠的……”丁宇鑫默默缩回了脖子。

他印象中上一个这么鞭策自己的好像还是临近中考时的林蔚棋。

记得那个时候林蔚棋和他的成绩还有些差距，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高中，对方初三那段时间还是挺拼的。

每天桌角都会放一瓶风油精，时不时会打打脸或是揪揪大腿来提神，每节课之前都会去冲把脸，课上一打瞌睡立马就会站起来听。

现在想想，自己对那时的记忆还是蛮深刻的。

其实当初中考他发挥不是很好，比平时少考了有十来分，本来心里挺低落的，但在看到林蔚棋拿着比他低一分的成绩说终于能跟他上同一所高中时，他突然又没那么遗憾了。

兜兜转转中，他们还是进了同一所学校。

如果他中考时能再多考十分，他兴许不会像某些小说里说的那样为了某某人而放弃更好的求学机会，那他或许也就不会跟林蔚棋上同一所高中。

但命定之中，他少考了那十分，还是和这人相遇了。

只能说所有的事情都有好有坏，所有人都觉得他发挥失常是件很可惜的事，但他似乎也不觉得这是坏事。

至少还能有个共同努力的人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