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是晚上七点多到永州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张慧和黄社会正在说准备开文印公司的事。
黄社会回来买材料,自然就少不了来看看张卉,张卉就说起了开文印公司的事,也没有隐瞒黄社会,说是yy公司周总介绍的。但关于投资的事却没有提一个字。
黄社会说:事是个好事,肯定比你开个铺子,要来钱快的多。但和公家单位的人打交道,挣得多也花的多,这个你要有思想准备。
张卉道:这个肯定是要考虑在里面的,我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不亏本,回扣也好,返利也罢,加到价格里面去就行。
黄社会本来要问张卉投资的钱是不是周总出的,可话还没有出口,大丫头的电话来了,黄社会就说:我们去接她吧。
大丫头一上车,就急急忙忙的问张卉:你是不是最近去过省城?
张卉被问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刘昆的朋友在省城看见你了,人家还在那里找了你半天。
张卉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那天走的急,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面对面该是个什么样子。
大丫头喝了一杯水,才说出了原委:自从张卉出走以后,春节前,刘昆以为是学校放假张卉赌气回了娘家,娘家以为张卉在城里,所以相安无事。春节前,张卉的父母叫小军去看张卉,结果连门刘昆都没有让进:你姐不在。小军回家发了好一阵牢骚。春节过了初五,刘昆才去张卉家,说是拜年,其实就是想看看张卉到底在不在娘家。两家人吵了半天,才发现张卉从两个月前就无影无踪了,这时候刘昆开始耍懒,最后惹急了张卉的父亲:我女儿是你家大车大马拉去的,你又没有给我送回来,我不向你要人你还找我要人。双方吵吵闹闹了半天,终于闹明白了一个事实:张卉离家出走了
刘昆妈还去过一次张卉家里,名义上是探望亲家和看孙马,却当着张卉父母的面,把张卉说了个一无是处。甚至说张卉就是个妖精,下蛋都下的寡蛋。从那个时候,刘昆也变了,几乎每天不是在喝酒招嫖,就是在干这些事的路上。结果就开着自家的车飞出了路,车毁了,命保住了。但是,脸上留了个大伤疤,一条腿截肢不说,中间也差点没了。大夫说,以后有没有生育能力要看后续。
这个时候的刘昆就变态了,住院的时间,打发自己手下的小弟四处找张卉,几乎每天都盯着张卉家不说,还派人去了大丫头所在的深圳。
大丫头说是在深圳的电子工厂,那都是以前的故事,就连现在说她在那上班,恐怕自己也说不明白,自然是无功而返。
大丫头这次回家,是给家里打电话时,母亲说父亲得了重病,才急急忙忙回去的。到家才发现,父亲生病是个原因,刘昆做了功课也是原因之一。因为,刘昆认定张卉不见和大丫头有关系。
到家的当天晚上,刘昆就找上门来,刘昆说:你不要说张卉不见和你没有关系,也不要说你现在是南方有钱人我惹不起你。你的家人还在这里,你不可能天天看着,我就要个张卉的信息而已。
幸亏大丫头见多识广,脑子转的快,就说刘卉在春节前确实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是新疆的座机,问她回不回家,如果回家,看看孩子和她父母,后来她打过去过,那面说是公用电话。
刘昆脑子也不笨:你把那个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自然会查证。
大丫头说: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你的电话能存那么多号码吗?这个理由是说的过去的,这个时候的数字机刚刚上市,电话簿的存号功能是有限制的。
大丫头瞎编一气,故做镇静的在家里待了三天,又大摇大摆的去了西京机场,才又转车过来。
张卉就崩溃了。她没有想到,只是为了自己,就让父母受了这么多的磨难。也没有想到,刘昆的母亲竟然这样不讲理,更没有想到刘昆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混蛋。大丫头还没有说完,张卉就哭着说:掉头,送我去火车站,我要回去,你们俩陪我回去行不行?求求你们。
大丫头说:你疯了,刘昆现在满世界找你,你回去不刚好是飞蛾扑火?再说了,你回去就完事了?你有什么能耐搞定这些事情?
刘卉还是不依:我不回去怎么办?眼看着我的孩子和父母受难?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相信刘昆就没有一点人性。实在不行,我就去告他们!
告他们,你别傻了,你以为你是刘巧儿呀,你不知道刘昆家是干啥的,你一个小老百姓,想和县委书记家较劲,吃错药了吧你?
可刘卉还是不依不饶,拉着行李箱就要出门。黄社会去拉,她竟然抓住黄社会的手就咬,黄社会痛的呲牙咧嘴:要是咬我能解决问题,你就使劲。就是回去也得先回家收拾行李吧。
大丫头一下发了脾气:黄老板你让她走。看她有多大能耐?我跑上千公里就是为了不让她干傻事,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可理喻。
刘卉就松开了手:我还能怎么样?
大丫头从包里翻出一个折叠起来的纸条:你看看你爹怎么说的?还是大学生,想事情还没有一个老农民通透。
刘卉一把抢过来,是她父亲写的:卉儿,千万不要回来,家里的事情你爹能扛住,你在外面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你不回来,他拿我没办法。
这是张卉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父亲写的字,不由更加心酸,大叫了一声:爹,竟然晕了过去。
回到店里忙活到晚上十点多,才终于把张卉安慰住。大丫头摸摸肚子:我眼巴巴的跑上这么远,就是挨骂挨饿受罪来的吗?黄社会看看手表:这个时候只能去夜市去凑合了。
大丫头说:不用,你去外面买些方便食品,凑合一下吧。
张卉说:餐厅有菜,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得了吧,就你这个样子。大丫头说。
黄社会却是没有说话,自己去了厨房,竟然捣鼓出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手工面条。大丫头就感慨:好男人怎么都在别人家里。
又说:你把人家手都咬烂了。
张卉说:什么时候了,还拿人家开心。
几个人简单吃了饭,已是十一点多了。黄社会说:我先回去,明早再过来。大丫头说:谁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一样?万一有个坏人晚上偷着跑进来怎么办?要不委屈你一下,你睡沙发,我和她挤挤。
张卉还真是想着不让黄社会走的,被说穿心事,脸就红了。
黄社会对大丫头说:你不怕我把你也吃了?
大丫头说:就你那个样子,我用不了三分钟就让你缴枪。
黄社会没有走还真是对了。晚上四点多,张卉又没来由的发起了高烧,黄社会和大丫头又忙着跑医院,折腾到快中午了才打完点滴回家。
张卉对黄社会说:你忙你的事吧,我有大丫头照顾,没有啥事。大丫头也开起了玩笑:我在的这几天你就别想好事了,你还是该干啥干啥去,要不然吃不到嘴里看着着急。黄社会就走了。
第三天上午,大丫头正陪着张卉打点滴,张卉的电话响了。大丫头看着这个没有标记的号码,就有些不痛快,接通了手机,里面一个男人说:什么意思,几天不接电话?
大丫头说:你谁呀,凭什么要接你电话?有病。就挂了。
张卉问:谁的电话?
大丫头说:你的电话。又说:不对,是别人打你的电话。
张卉就记起和周总的事情,连忙要过手机,一看号码还真是的。正准备回过去,电话又响了:你什么意思?电话里周总有些不高兴。
张卉连忙解释:刚才是我闺蜜接的,我病了,在打点滴呢。
周总一听就急了:在那个医院,什么病,我马上过去。
刘卉说:不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过去了,现在就是头晕,没有什么大病,今天好多了,马上输完就回家了。
周总却是不依:你等着,我去接你。刘卉只好告诉了地方。
大丫头笑着:看不出来呀,又是那个情种发狂了。
刘卉脸一红:别胡说。这是我客户单位的领导。
你耳朵都红了,还说我胡说。大丫头调侃张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