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前,她又犯了难。
陆时谨现在是昏睡状态,怕是吐不下一粒退烧药,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退烧药放入水杯里,搅拌融化后就着水喂他喝下去。
正要行动,又见房间里的水壶中没有水。
于是,提着热水壶出了门。
宾馆老板说过,一楼后面就是厨房,夜里需要热水的话可以去那里接。
到了楼下,去厨房的路经过员工休息室,里面说话的声音让姜柠觉得耳熟,皱眉一想,正是刚才替她去买药的那个服务员。
“你看看,整整四块钱呢,你说我是不是赚大了?”
“那肯定是啊,你一个月工资才十六块,不过跑了个腿就白得四块,这好事刚才怎么没让我碰上。”
“你碰上怎么了,你碰上你敢打人?钱的事我虽然说了谎,但那个事可是真的,当时那女的上衣都已经被扒开了,还好我及时制止。这要是你,你肯定不敢惹事然后自己跑了。”
姜柠挑了眉,果然被她猜中了,他的钱根本就没有被捡走。
不过当时她没有追问,此刻肯定也不会当面戳破,只当做给他的医药费。只是脸上红了一块已是万幸,若当时那歹徒持刀持枪,眼下就不是四块钱的事了。
她径直走过,接了水就立马回了二楼房间。
倒了小半杯水用筷子搅凉之后,再投入退烧药,均匀融化后便端着去了床前。
小心的用勺子递到他嘴边试了一下,果然喂不进去。
“什么嘴对嘴喂药的事,我是不可能会做的,你要是不老实把药吞下去,烧死了我不会管你的。”
她放下杯子,坐在床头并用力的搬起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个姿势更方便药下肚。
然后,她捏着他的唇做着嘟嘴的动作。
再喂药,药水倒是成功进了口,但也只是停在口中不见他咽下。
“你小子别油盐不进,我告诉你,我是真的不会管你的,你烧死了正好,省的走离婚程序,还麻烦。”
他还是没反应,药水含在口中甚至有往外溢的趋势。
“你敢吐,我现在就走。”
“听说早上路边的下水道发现一具女尸呢,刚才又险些有个女孩子被侵害。我要是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坏人盯着呢,你舍得?当初虽领了证办了婚宴,但还没洞房呢,你舍得我被……再说,不是你自己说要照顾我,保护我,与我互相扶持的吗,你死了,怎么照顾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说出这些话了。
而她更是神奇的发现这话好像对陆时谨有用,他竟然滚动喉结把嘴里的药给吞下去了,她当即心头一喜,便接着把杯中剩下的药水都给他喂了下去。
喂完,她将他躺平了回去。
收拾好杯子等东西,她坐回到椅子上。
昏睡中的陆时谨眉头皱的很紧,也不知道梦到了些什么,她看得不舒服,拉近了椅子,一手撑在床上,一手伸过去按在他的眉上,可即使她再用力也抚不平他的眉。
最后她选择放弃,却没有收回手。
而是顺着眉间将手指滑了下去,滑过他的鼻梁,往下快要触到他的唇时才猛然惊醒,被吓到似的缩回了手。
她忽然不敢看他,而刚才被他压在身下咬了唇的画面竟重复的在脑海里回放。
那会儿没有脸红,但她现在的这张脸却红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