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卡在喉咙不吐出来会发痒,可用力过猛时又溢进了鼻腔。
她呛住,全身都在用力。
身上的疼同时袭来,连起身都坐不到,只能勉强侧过身子不让血液往上漫,全从口中吐出来,肺都快咳炸了的感觉。
慢慢抬眼,只觉视线也变得模糊,像盖了一层黑色的布。
刚停下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反胃的感觉又再次袭来,且比刚才更加猛烈,她反应不及又吐了一大口血在床单上。
她整张脸除了血就只剩下汗,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短短时间,吐的她差点窒息。
但她也知道,这是抗疫药起了作用,什么时候排出来的血不再是紫红色,也就说明体内的毒素已经清理干净。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逼自己坐起来。
光是坐起身子就几乎耗光了她全身的力气,缓了口气后,她又强撑着站了起来,走一步晃两下,重心不稳碰倒了药炉子,火炉里的炭还带着热气,崩了两粒出来到她光着的脚背上,她吃痛弯了腰,差点栽倒在那一地的狼藉中。
不过床到桌子的短短距离,她却走得极其艰辛。
最后,几乎是跌倒在桌子底下的。
“姜柠!”
耳边有陆时谨惊呼的声音,其实很近,可听着却有种远在天边的感觉,病毒导致感官退化,连陆时谨扶上她的胳膊,她都恍恍惚惚像是做梦。
“起来。”
陆时谨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听到动静时,他马上就来了。
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心跳的厉害,跳进洪水里救人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姜柠这个样子实在让他害怕。
“针…银针。”
姜柠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的眼睛看的更清楚一些。
眼前的陆时谨身上仿佛闪着好几道光圈,模糊不堪,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我给你拿。”听她说要银针,陆时谨马上站起来打开桌上的药箱,将里面的针灸包取出来,回头又单膝跪于她的面前,“你别着急,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姜柠颤颤巍巍伸手去接,想从针灸包里将银针抽出来,但却因为眼睛模糊,连针都抓不住。陆时谨见状,接手拔了一根出来,又问:“你想要干什么?”
“放、放血。”
她手发颤,要去接陆时谨手里的银针。
陆时谨虽不解,但还是握着她的手小心的把针送到了她的两指间。他明白她说要放血一定是对身体有好处才会做,可心里就是担心她手抖的这样厉害,恐怕下不了针。
“要不要我帮你,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姜柠没听见似的,拈着银针对着自己的手指头,可几次都对不上位置,她眼里看到的是已经对上了的,可每次下针都会错开。
“姜柠?”
姜柠甩甩头,又紧紧闭了眼,可再睁开还是只看到一片模糊。
“高估自己了,还是你、你帮我吧,每个指头都扎一针。”
她将银针小心往前递了递,陆时谨立刻接过,抓紧她的手指时却又有些难以下手,他明白这个事的重要性但心里总还是会有不忍心,偏偏姜柠还要不痛不痒的再强调说:“扎吧,记得扎深一点,而且每隔一个小时要再扎一遍,不能让伤口凝固。”
“失血过多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