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躺下没多久只感觉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格外的沉。
睡得沉,身子也沉,再醒来睁开眼睛时发觉眼皮也沉的厉害,脑袋晕乎连转也转不动似的,身体好似是浮在温泉水中,连体内血液都是热的,但同时又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好像有人拿着针在挑她全身的筋脉。
她平躺着,睁着眼望着帐篷顶。
体内瘟疫病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喉咙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嗓子又干又痒,轻轻一咳又引得全身发疼,实在难受。
她得赶紧起来把药熬了,趁现在症状还算轻也能好的更快一些。
正想着呢,一股熟悉的药香缓缓飘来。
其实方才睁开眼睛时就已经闻到了,许是病毒反应,连嗅觉都有些退化,久了才终于闻出这股药香是新鲜的,不是她之前熬煮的旧汤药的味道。
她猛一回头,果然看见一缕缓缓飘升的轻烟。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原先她的药炉已经摔碎了,可现在竟然又再出现了一只新的药炉,正架在炭火炉子上,闻这药香,已经是熬煮了有些时间了。
可实际让她震惊的,不是这只药炉。
而是隔着徐徐轻烟,站在烟雾那头的陆时谨。
他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低头擦拭身体……那诱人的胸大肌,估摸着都能够搓衣服的腹肌,宽肩、窄腰,骨节分明的手指……
妈的!
姜柠再次咽下口水,这会儿却连疼也感知不到了,完全被眼前所见给震撼。
那么迷人,他不要命啦?
她提醒自己不该这样,可偏偏双眼就是没有办法从他身上离开。
她眯着眼,看得仔细了些。
他擦的其实不是身体,而是胸口处一道带血疤的伤,不止胸口,腹肌之上还有一条,肩头位置亦有发红的血口,而他拿着毛巾微微侧身,后肩上也有划伤,大大小小好多处呢。
先前给他扎针的时候,都只是撩起他后腰的衣服,后腰之上或是正面身体的伤,她都是看不到的,而他那个性子更是不可能主动提起。
擦过之后,他放下毛巾从桌子上拿起一瓶深褐色的药瓶。
从药瓶里倒出来的药却是白色的,还有些粘稠,如同浆糊,他往身上的伤处倒,不小心倒得多了,药便直直往下滑溜,白色的药液滑落在腹肌上……
救命!
姜柠吓得不轻,被自己突然充斥着某种颜色的脑子吓到。
她回过头去,并忍不住甩起脑袋。
“你醒了。”陆时谨突然开口。
“没有!”
她是傻了,如果真的没醒又怎么会开口说话。
于是闭紧了嘴,将头转到另一边去逃避这足以社死的场面。
陆时谨没再说话,只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良久后又听见他的脚步声在缓缓靠近,最后在床前坐下。
“好了,衣服已经穿上了。”
“我没看见!”这不打自招式的话,瞬间又让她悔恨不已。
“看见了也没事,你……”
“我说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她愤然转身,反应越大越显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