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心中虽怒,但没有急着发火,复盘了近期干过的事情后,立刻有了六批值得怀疑的对象。
略微一思量,他觉得不能任由事件发酵,而且因为全县第一美妇的案子,现在门口聚了那么多百姓,也不好直接动手抓人。
于是,他义正辞严道:
“本官行得正坐得直,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故意诋毁我,把他们带进来吧。”
又对旁边二人说:
“钱公子,李剑仙,小县多刁民,让你们见笑了。请先移步后堂可好?我处理完他们立刻过去。”
钱公子绕有兴趣道:
“瞧你这县令当得,官司我见过不少,状告县太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要不然,我就在旁边等你吧~”
言罢,根本不管曹立春怎么想,直接与佩剑男人一起坐到了堂案前侧方的椅子上,准备吃瓜。
曹立春摇头苦笑,重新坐回堂案后,心中已打定主意,要把怒火都宣泄在闹事者身上。
至于闹事者会不会造成安全问题,他压根没考虑过。
先不说公堂内标配的十二名皂班衙役,以及八名配刀的壮班衙役,现在连县尉和两个刑房捕头也在,他们的身手只比张铁手稍弱一筹。
莫说几个刁民了,就算有江湖高手过来行刺,也翻不起浪花。
何况,钱公子身边的李剑仙,在曹立春心中完全是陆地神仙级别的存在。
他听张铁手说过,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据传是乌鸡国境内的第一大宗派——吴家剑谷的外门弟子,剑气隔空便可杀人。
四名衙役来到县衙大门口,在粗略检查过有无暗藏利器后,把三个闹事者带了进去。
“敢来闹事,还怕被认出来?”
有个衙役扯掉了他们的遮脸布,看着这三个脑子可能被驴踢过的田舍汉,目光充满幸灾乐祸。
这三人便是高翠强,老馍,以及高小龙了。
他们手里都紧紧攥着一个大号“长柄手雷”。手雷头大身长,上面还沾染了血迹,只不过血不在槌头,而在柄端。
本来衙役想把它们收缴掉,但高翠强和老馍死活不肯,怒吼着宣称此为重要证物。说是:
曹县令的畜牲儿子坚强了自己的妻女,还拿这玩意捅伤了她们,就连自家老母也不放过。
而曹县令这个狗官仗势欺人,用十两银子就想压住此事,没门!
如此令人发指…又忍俊不禁的暴行,自然是唐三藏教他们说的。这也是他刚才听说陈氏的案情后,即兴发挥,freestyle出来的。
听起来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门口的男女老少都很愿意相信。
而衙役们凭直觉也认为这事情……符合曹少爷的作风!
于是他们也就没抢夺证物,心想三个乡巴佬拿着三根棒槌,能在衙门里产生什么威胁呢?
很快,他们就见识到了。
穿过两侧设有“吏户礼兵刑公”六间办公室的前庭广场后,高翠强三人走到了公堂门口。
高翠强深吸一口气,对旁边二人使了个眼色后,不声不响地拉断了帽绳。
老馍和高小龙也齐齐做了相同的动作。
帽绳里面的一端摩擦“三昧底火”,引燃了延时药管。
默数两秒后,他们把三颗“棒槌”扔进了公堂内。
一个“棒槌”落在了正中间的地上,在手持杀威棒的两排衙役中间弹动了几下。
另一个有点歪,偏到了钱公子坐的那一侧。
还有一个力道十足,直直朝县太爷飞去,差点爆头,最后砸到后面的屏墙才落地。
县太爷楞了,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几个刁民竟胆大如厮,敢扔东西砸朝廷七品大官!
第二个念头……没有了。
“嘣~嘣~嘣!”
三声炸响紧密连接,公堂震了三颤,里面火光闪动,烟尘滚滚。
县太爷被屁股后方的冲击波连人带椅一起掀飞,离地至少丈余高,身体几乎支离破碎。
堂内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其余二三十人几乎全被高压气浪掀翻。
伤势重的,脑子和内脏都震得破裂了;较轻的也基本失去了行动能力。
“明镜高悬”的牌匾砸落下来,画着“清如海水,明似朝日”图案的屏墙也轰然倒塌,堵住了后面的门。
高翠强三人知道这“法宝”的威力,扔出后已经卧倒,并捂住了耳朵。
他们身后的几个衙役猝不及防,在站立状态下直面爆炸余波,被震得东倒西歪,耳膜刺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