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飞船到目的地停下了，白色的外壳也开始脱落。

现在德尔曼星内的暴雪已经不是这艘飞船能够承受的了。

伏纱尔给一直在她怀中流泪的伏特披上披风，走到飞船自动打开的门口。

风雪吹在她的脸上。

身后，帆戈尔就静静站在那里。

“这次，就请你好好睡一觉吧。”

飞船门关，里面的灯光彻底暗淡下去。

……

港口很小，而且现在也已经几乎被白雪覆盖完。

在有着防护措施的一个小高台上，是这个港口唯一剩下的一艘逃生飞船。

走到防护罩前，伏纱尔垂眸输入密码。

克拉克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是那种先前自己就看不懂的方正字体。

“伏特，接下来的话，你听好了。”

飞船开启，伏纱尔不顾伏特的挣扎将他放入。

隔着透明的屏障，她眼神温柔 。

“伏特，德尔曼族的覆灭的必然的，我们德尔曼族人不可能低下自己的头颅，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仇恨，这都是我们所有人的选择。”

伏特不停敲打着飞船，泪水鼻涕一起出，“妈妈！”

“我不需要你去报仇，不需要你背负这沉重的一切，我只想要你做自己，我只想要你自由，你懂吗？伏特。”

伏纱尔不舍般用手指触碰屏障。

她跪坐在地面上。

克拉克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伏纱尔现在的下半身已经被冰晶覆盖。

“去浪迹，去飘荡，不要牵扯到这漩涡之中来。”

“伏特，如果你长大后发现了什么可能找到关于我们族覆灭真相的途径，答应我，不要去。”

她语气很轻，可能是因为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那里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伏纱尔突然因为这句话笑了笑。

“如果你长大后，遇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请想起妈妈给你唱的歌吧……”

伏纱尔的颈脖已经蔓延上冰冷的痕迹。

“你其实对妈妈很失望吧，有力量不让你发挥出来，让你因为身世被族人说闲话，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妈妈呀。”她这样说着，泪水止不住。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你还有另一个名字。”

“……妈妈想让你成为一阵自由的风，原谅妈妈吧。”

“伏特，还有一句话。”伏纱尔低下头，双手合十。

“德尔曼的荣光无上。”

逃生飞船设定的时间到了，它载着德尔曼族的最后血脉离开。

德尔曼族的最后一任圣女跪在雪地里，逐渐与这里的过往一起被掩埋。

她的一生，都不曾离开过这里。

她的心，她的爱，她的在乎，现在都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