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理所当然的没有借到钱。

冯氏既然能通知吴大河要卖他闺女，肯定也做通了吴登山的工作。吴家人谁都没有表示，都在默默等着人牙子上门。曹捷没有说什么，并不是她接受了卖女儿，而是她发现，这或许是她脱离吴家的好机会。

曹捷去了趟瞎奶奶家，又拿了包在镇上买的点心去了趟村长家。村长李存友与曹父是故交，逢年过节，曹捷与村长家是走着礼的。

在沉默中，王婆子上门了。

王婆子带了两个打手，进门就吆喝冯氏把孩子带出来。大小冯氏都迎了出来，连冯氏的两个女儿吴花和吴果都站在屋里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冯氏进屋要拉了吴满满出去，吴满满知道自己要被卖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紧抓住曹捷。“娘，救救我！”吴满满大哭挣扎，不住地央求。

“吴大河！”曹捷牢牢抓住吴满满，边抓边喊吴大河。吴大河低头坐在床上，不发一语，不动分毫。

小冯氏看婆婆一个人拉不开曹捷母女，她大着肚子不敢上前，便喊吴花吴果上去帮忙。吴花伸手抱住吴满满，眼看就要和冯氏将满满从曹捷怀里拽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吴果站在曹捷身边帮着她把吴满满又拉了回来。边拉还边求着冯氏，不能卖满满。原来冯氏要卖吴满满的事是瞒着两个女儿的。

“果儿，快去找村长。”曹捷是不可能放着帮手不用的。

“不能去，果儿。”冯氏眼看吴果往外跑，赶忙放手去拦。慌乱中不知道谁踩住了谁的裙子，四个大人一个孩子顿时摔作一团，却是将冯氏压在了最底下。

村长李存友进门时，就看到吴家的女人们在那叠罗汉。

“这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一看村长来了，原本缩在屋里的吴登山也赶忙出来，呵斥冯氏。

原来王婆子一行人一进村，村里的孩子就跑着去喊来了村长。这是曹捷用糖和孩子们达成的协议。还有一拨人去瞎奶奶家报信了。瞎奶奶家住的远，这回估计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说说吧！”李存友环视一圈人后，开口。

曹捷赶忙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村长。

“糊涂，吴登山你晕头了吧！”李存友就差把手指头戳到老吴头脸上了。这又不是大灾之年，卖儿卖女那都是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

“这不是实在是家里没钱，过不去这个坎儿了嘛”冯氏小心翼翼的跟村长解释。

“吴江吴海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往年都能拿出十两，今年就拿不出了？大河往年服役能去得，他俩咋就去不得？”冯氏偏不偏心，李存友不管。可这卖儿卖女的风气会影响村子的名声，他不能不管。

“吴海还小，身体也弱。吴江媳妇也快生了，他走了他媳妇可怎么办？”冯氏看着院子周围的邻居，抹着泪解释。那边小冯氏已经呼天抢地的撒起了泼。

李存友大喝一声，刚准备说点什么，旁边的王婆子却开口了。

“妹子，要我说，你家这大闺女小媳妇，那个不比那小丫头片子值钱，你要不考虑考虑吧！”王婆子拉拉冯氏，眼睛却看向了吴花和吴果。

吴家人都愣了，曹捷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暗暗准备给王婆子点个赞，神助攻啊！

“对对对，把大嫂卖了吧！”小冯氏也不哭了，从地上起来就要卖大嫂。其实卖谁都无所谓，只要能拿到银子，免了吴江的徭役就行。

“娘，卖大嫂吧。别卖我！”吴花更是将曹捷一把推向王婆子。

“小闺女，大娘看你更值钱。你能值五十两呢！”吴花本想将曹捷推给王婆子，不想被王婆子一把抓住。

“你给我滚！”冯氏拉过吴花将她护在身后，朝王婆子怒吼。将王婆子赶了出去。

“够了！吴登山，让吴江吴海去服役，看好你家婆娘，要再让我听说你要卖儿卖女，我饶不了你！”李存友快刀斩乱麻，说完就要离开。他在这个村子积威已久，他的命令村里人一般不敢违背。

“李伯伯，留步！”曹捷叫住李存友。

“大侄女，你还有事？”叫她大侄女，这是还成她父亲的情。

“我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