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师父,我们当然是为了抓你现行啊,别废话啦好吗?”
“我睡觉的时间很宝贵,就不要浪费到后半夜去了。”
桓慕珩:“把他背后的包裹拿过来。”
“是,二爷。”陈二道。
眼见陈二就要上前动手,广德终于不装了,面露凶光,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神态狰狞道:“我看你们谁敢,不许过来!否则我……”
话未说完,陈二一个闪身,快步迈上台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是扭断广德的手腕,随即在他的惨叫声中将其制服在地,全程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身手敏捷。
陈家四兄弟,各有各的本事,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
在武力这块,陈二天赋异禀,他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广德想要在陈二面前讨到便宜,那是做梦。
广德几乎眨眼的功夫就被制服,他背后的包裹掉落在地,系紧处散开。
简初柒蹲在包裹前伸手扒拉扒拉,露出里面一个被布料层层缠着的东西。
() 广德不由脸色紧张,还想挣扎,被陈二更加用力地按住。
“老实点,别动。”
广德顿时面容痛苦。
待布料被简初柒解开,一个比手掌大的金佛出现在他们眼前。
陈三:“还真是你偷窃的,贼喊捉贼。”
“广智师父居然也是你杀害的,广德,他可是你师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测。
亏他还以为广德是极度悲伤以至于憔悴。
简初柒一边来回翻看着金佛,一边道:“人若欲望滋生,沟壑难填,谋财害命,这种丑陋的欲望再寻常不过。”
“刚进长福寺时,我便疑惑,佛门清净地,怎么会有淡淡的阴气缭绕于此,慈生大师圆寂,乃正常死亡,不必多说。”
“你师兄广智,你既说他自杀而亡,那为何在后院会有怨气不散?”
可见广德满嘴谎言。
“二爷,这金佛是全金还是镀金啊?”说着说着,简初柒好奇起金佛的含金量,颇想咬一口的样子,金佛拿在嘴边,眼神晶亮,跃跃欲试。
桓慕珩淡定地伸出手拦截,道:“全金,脏,不要咬。”
他的手背不经意间擦过简初柒的嘴唇,仿佛留下一道炙热的痕迹,温度久久不散。
桓慕珩缩回手,斗篷下面,指尖抚了抚那处。
简初柒哦了声,抱着金佛不放,全金的诶!
广德:“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
他眼神震颤,就差一点点,他就能逃离平远县了。
简初柒:“后院那棵枣树告诉我哒。”
“什么?!”广德不可置信。
简初柒:“万物有灵,那棵枣树的年岁与长福寺一样古老而悠久,从栽种起便聆听着寺庙的佛音长大,久而久之,便拥有了灵性。”
“到了慈生大师这一代,他从小生活在寺庙里,每天为枣树浇水、修剪枝叶,在树下诵念经文,春去秋来,时序变迁,长此以往下,枣树又逐渐生出灵智。”
“待慈生大师提不动水桶后,这件事情便又交给了广智来办。”
“枣树记得这些为它天天浇水除草的人,它也目睹了,你是如何在广智发现你偷窃金佛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着广智不注意,拿起绳子勒住他的脖颈,活活将人勒死。”
“接着,你便把广智的尸体挂在枣树上,伪装成他自杀而亡的样子,那金佛被你藏在寺庙里,外人根本不知晓金佛的存在。”
但有人来闹事是真的,慈生大师圆寂后,广智虽然悲伤过度,却也更明白该将长福寺撑起来才最重要,他又如何会去寻死。
那是极不负责任的表现,也对不起慈生大师。
“你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是因为自那天杀死广智后,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有时好似还会在枣树下面瞧见广智的阴魂一般,害怕是他死不瞑目,缠着你不放,所以,你想要砍掉枣树。”
简初柒叹了声:“没错,自那日起,广智的灵魂便附着在了枣树上,可惜,这里到底是佛门,长福寺又历史悠久,佛法凝聚,又岂是一个小小的阴魂能够放肆的地方。”
“倘若不是得了那棵枣树的庇佑,恐怕第二天,广智的灵魂便会消散。”
“但世间缘法玄妙巧合,枣树聆听佛音,走了正道,却又因为庇佑阴魂,不得不染上阴气。”
“这便犹如白纸滴墨,再也无法祛除,难得的道就此断绝。”
“就在你想要砍掉枣树的那天,暴雨忽至,雷鸣电闪,砍到一半时,一声惊雷落下,轰然击中那棵枣树,也把你吓得跌倒在地,不敢再有动作。”
“你极为惧怕,不敢再留在寺庙,可就在你要离开前,我们却到了。”
广德看简初柒的神情像是在瞧怪物,喃喃道:“你……”
你为什么说的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简初柒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道:“在被天雷击中后,那棵枣树的生机尚未完全断绝,但广智的灵魂却是消散了。”
“你有没有听见寺庙里总是传来‘沙沙’的声音?”
那是生灵拼尽全力的呐喊。
枣树的灵智消亡了。
但在消亡前,它有幸遇到了简初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