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很好!”
然而对面的年轻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张朔说的话,在那里自顾说道:“看在你没有拔枪,还说了那几句话的份上,你的位置算是保住了!”
紧接着从秦阳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张朔先是一呆,然后就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听这个年轻人的口气,倒像是能决定自己位置的顶头上司一般呢?
可这小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应该才从学校毕业出来没几年吧?
就算此人有些背景,父辈在政府机关身处要职,但想要一言而决他这个县级的警务所所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
不过对方口气这么大,倒是让张朔愈发谨慎了一些。
有些时候,小人物成事的能力或许不强,但坏事的能力却是见仁见智。
自己可别因为今天这件小事而惹得一身臊,张朔也是有理想的人,也想在不久之后再往上爬一爬呢。
“张所,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他还能翻到天上不成?”
这边的张朔有些犹豫不决,但离得不远处的黄韬却有些不耐烦了,在这个时候高喝出声,让得张朔皱了皱眉。
这私底下如何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才是归元县警务所的所长,还需要你一个景区主任来教我怎么做事吗?
严格说起来,黄韬这个景区主任,跟张朔算是平级,但两者分工不同,在执法权这一项上,张朔的权力可就大多了。
现在是张朔这个警务所的所长在跟对方交涉,你一个景区主任却在旁边大呼小叫指手画脚,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黄韬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我张朔要听你的命令行事呢。
“张所是吧?你真要跟那位黄主任一起狼狈为奸吗?”
秦阳还想要看看这个张所长的品行,所以在这个时候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让得那边听到这话的黄韬脸色一片阴沉。
“该怎么做,轮不到你们来教我!”
张朔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而这句话中他用了“你们”二字,显然是把刚刚说话的黄韬都包括进去了。
这让黄韬愈发怒意升腾,心想我让你过来是抓人的,你却在这里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这还是那个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张朔吗?
显然张朔在自己的工作职责之上,还是有一些底线的,并不会听信黄韬的一面之词,就做出一些有违职业道德之事。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了解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是伤了人,那按照规矩,就得先将其带回警务所关押。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再反抗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张朔的心情也有些烦躁,毕竟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呢。
若真的大张旗鼓而来,最后却虎头蛇尾的话,那岂不是会被人诟病浪费警力资源?
实际上张朔现在都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带这么多人过来,还将特警队都带过来了?
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姓秦的年轻人,并非有多么不讲道理,而且好像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他刚才在电话里听黄韬的描述,还真以为对方是什么凶悍之人。
要是真因为自己人带得少了产生一些严重的后果,那同样是他的失职。
不过事已至此,张朔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先把人带回去,平息了这一次的事态再说。
“行了,张所长,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就在张逆想要从腰间摸出手铐,将这个年轻人铐起来的时候,对方再次开口出声,口气似乎有些不太耐烦。
然后张朔就看到对方将手伸进了兜里,这一个动作顿时让他如临大敌,后边的警员们也下意识掏出枪来对准了那个年轻人。
“不要紧张,不是什么凶器!”
秦阳的脸色却依旧平静,而且还在这个时候开口解释了一句。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直到张朔和众警员后心都开始渗出汗水的时候,秦阳终于是将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其手上似乎是多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离得较近的张朔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对方手上的东西确实不像是什么危险的凶器,更像是一本证件。
“难道他是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吗?”
张朔心头一动,心想要是知道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那之后的事情或许就会好办一些。
不过他打定主意,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今日也一定要秉公执法,不能让人找到自己这个警务所所长的过错。
“张所长,认识这东西吗?”
秦阳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见得他抬起手来,将手中的黑色证件递到了张朔的面前。
“这……这是?”
而当张朔看到对方黑色证件之上那个大大的“z”字母时,眼皮忍不住一抽。
刚才脑海之中那些模糊的念头,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
张朔将双手离开腰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对方的黑色证件,再极其凝重地将之打开,然后他的身形便是狠狠一震。
“我的天,竟然真是大夏镇夜司!”
下一刻张朔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的低声惊呼,也昭示了他内心的极度震惊,同时生出一抹恐惧。
坐到归元县警务所所长的位置,张朔已经不算是最底层的警员了。
他跟邱山一样,肯定是知道大夏镇夜司这个特殊部门的。
而且张朔知道的远比邱山为多,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年多以前,在归元县境内发生的一桩大案。
那个时候归元县接连出现人命案,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然死了八人,这无疑成了归元县十多年来的头号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