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灵点了点头：“我们的主人在送系统离开之前，告诉系统，他已经自由了。他从此不再收到任何小说作者——或者创世神的干扰与控制了。他可以尽情的去探究自己身上蕴含着的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了。”

“……”

雷因索想到了各种各样具备不同前缀的系统。超级繁殖系统——什么的。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可能性啦！”

好吧，有时候读心能力的存在也会让人有几分尴尬……

“属于系统的无尽可能性是指什么？”

“嗯？……啊，这个啊。不是属于系统的——主人的抗争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某几个人，而是为了世界——主人，你看过小说对吧。小说的作者会为了某些特定的剧情进行一些特定的操作！”

“……”

“比如说，主角在城里走着走着，忽然间出现了一个漂亮的美少女抓着主角的手臂！”

小舞灵的语句非常具有感染力。

甚至这个小家伙还在空中演绎了起来。

小舞灵飞到他的身边，接着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着：“对不起！”

“主角还在诧异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小舞灵的声音中满是兴奋。

“主角回头看去，却看到一个身穿旖旎锦缎的公子哥正黑着脸看着自己。”

“然后，他身旁的美少女却用力的把他的胳膊往怀里一拉：‘喂！龙套，我都说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说着，美少女朝着主角的方向扬起下巴！……呃，主人怎么不吐槽啊。”

“……啊！因为你很可爱。”

小舞灵的全景360度真人演绎让雷因索忽然觉得这种垃圾剧情也不错……

“呃呃……”

小舞灵的表情很尴尬。

“咳咳！”小精灵连忙松开雷因索的手臂，接着双手背后，轻咳了两声。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小舞灵小声的说着：“剧情才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作者为了达成某种剧情，会对一些东西进行操控！”

“……嗯。”用矛盾来引出剧情。雷因索觉得这是很平常的行为。

“但是啊——这是正确的吗？一个蓬勃发展的世界——难道真的会有那么多脑子缺两根弦的修二代吗？”小舞灵看着雷因索。

“……不会。”

雷因索摇了摇头。

“所以啊——那些脑子缺两根弦的修二代是在作者的干涉下才会出现的——作者做了这件事之后……难道世界妈妈不会感到痛苦吗？”小舞灵飘在空中，轻轻地说着。

“……”

“世界——世界也是有意识的哦！对于世界妈妈来说，主角就好像她的孩子。大地，天空，海洋，星空，位面，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世界拥有着自己的生命——那是一种庞大的——温热的，缓慢流动的生命——那是整个世界的生命。

世界本就存在，但作者却用自己的权柄劫持了她——他为了某种固定的目的，改造了整个世界——就好像切开一个人的胳膊，缝入一个东西——有些手法高明，没有什么违和感。有些手法低劣——就好像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小舞灵仰起头，看着在这个世界中并不存在的天空……

“更加让人不满的是——这种事情不会只发生一次。”

“有一个说法是这样的——当一个孩子刚学会了如何使用锤子，那么他看什么都像是钉子。当他用这种手段达成了自己的某个目的之后——比如说，嗯，一个新人写手用这样的方式写出了一本成绩不错的小说——这个时候。他会怎么做？”

“……在写一次这个剧情？”

雷因索忽然感觉自己的内心一颤——仿佛在这一刻，他的心脏与整个世界（系统）重叠了——

于是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系统。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系统所做的抗争将是多么伟大的抗争。

“……所以，你们——”

雷因索感觉很荒谬——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嗯，我们杀死了——不，不能说杀死，我们击败了作者……击败了我们的小说世界的作者——我们所寻求的，是让世界从此不再需要受困于某一个特定的人——因此，当时主人对系统说的所谓可能性……也不是系统一个人的可能性。而是整个世界的可能性。”

“可是……你们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你们的，小说世界的作者……怎么会被杀死呢？”

“小舞灵没有这部分记忆。”

“……”

“小舞灵是舞灵的复制体……任何系统都需要有一个小精灵。所以系统复制了舞灵的数据，就是我啦！”小舞灵摊了摊手：“但是我又不是舞灵——所以我不知道。系统没有告诉我这部分事情。”

“……你们……怎么杀死作者的？”雷因索喃喃的询问道。

“小舞灵不知道哦。”

小舞灵收敛了自己背后透明的小翅膀，她轻轻地落在了雷因索的肩膀上。

身体前倾，小手掌托着脸颊，小舞灵看着噼里啪啦的火堆。

“……我有些理解系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