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求鲤走到陆斌身边,俩人摽着膀子走到一旁。武小童则跳来跳去,一直吵吵着要“揳俩臭丫挺的”。他边上的几个人其实也只是被叫下来充门面的,如果对方并不打算动粗的话,他们也不会强出头,只是仗着人多让对方服软罢了,而且现在自己人和对方又有相识的,他们便更不会轻举妄动,只会静观其变。
陆斌简单地跟余求鲤说了说情况,并且把武小童所说的一些侮辱杨柳依的话挑挑拣拣地说给了余求鲤听。实际上,余求鲤等人也都知道武小童的为人,毕竟他也总是在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他们对他的行为也很不齿,但是因为都是同一寝室不同专业的(武小童所在的寝室并非他们班的专业)舍友,遇到这种挨欺负的事,大家还算是比较齐心。武小童刚才回去叫人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挨揍的原因,只是说了杨柳依带着她的新男朋友打上门来了(作为同寝室的室友,他们都知道杨柳依是武小童的前女友),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煽动了舍友们同仇敌忾的情绪,所以大家都纷纷跟着他一起下楼,更有甚者还抄起了棒球棍。
这边武小童还在叫嚣着要废了于行之和李讴歌,其他人虽然不动,但是也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二人。于行之和李讴歌也是非常紧张,不知道陆斌跟余求鲤谈的怎么样了。三名女生透过车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局势。
余求鲤听明白前因后果,尤其是陆斌说到朋友给他介绍的女生是武小童刚刚分手的女朋友,分手的原因也是因为武小童比较下流,而余求鲤也早已看不惯武小童对女生的种种不齿行为,对此他非常不屑于与武小童这种人为伍。
“你们别再打他了,该说清楚的就说清楚,不就这么点事儿吗,”余求鲤和陆斌走了回来,余求鲤对于行之说,“只要你们不打他,我们什么也不管,但是你们要是还要揍他,那我们几个就必须得插手了,我们不能看着自己宿舍里的人挨揍,你说是不是?”
“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咱俩也算认识,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只要丫不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以后别再找我女朋友的茬儿,这篇儿就算揭过去了。”于行之冲余求鲤点点头,不亢不卑地说。
“不是,什么意思呀?”同寝室的另一个男生问余求鲤,“武小童白挨揍了?得让他们道歉啊!”
余求鲤叹口气:“我一会儿跟你们说是怎么回事儿吧,武小童不占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没多大的事儿……(对武小童)你好好说话,你要是再说那么难听的话,我们就真不管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武小童气愤地对余求鲤说。
“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我告诉你武小童,我要是向着你,我才是胳膊肘往外拐呢……这是我铁瓷,他才是我往里拐的胳膊肘呢。”余求鲤搂住陆斌,扬着头对武小童不客气地说。
剩下几个男生都是和余求鲤同班的,他们见余求鲤已经不向着武小童了,便也不想再趟浑水,都卸了气势,换成看热闹的表情。
杨柳依见危险解除了,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武小童,冷冰冰地说:“武小童,从今天开始,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武小童见没人向着自己,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里的楚未艾觉得是时候了,她拉开车门,也出来了,司雅也赶紧跟着出来了。
余求鲤等几个与武小童同寝的男生也都见过楚未艾,发现她也从车里出来了,有些吃惊,他们看一眼楚未艾,看一眼武小童,再看一眼杨柳依,再看一眼武小童。
楚未艾用同样冷冰冰的语气说了和杨柳依同样的话:“武小童,从今天开始,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别在纠缠我了,(一指陆斌)我也有新男朋友了。”
余求鲤不知道真相,以为陆斌现在真的已经和楚未艾在一起了,他惊喜地搂住陆斌:“我x,你丫行啊!”陆斌笑了笑,没有解释。
武小童彻底垂头丧气了,没有一个人帮着他,而且还都对他反戈一击。于行之很高兴,这可比他在饭桌上设想的不完美的气人方法要强上百倍。果然事情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武小童走了,他丢尽脸面、生了一肚子气走了。
余求鲤跟其他几位同学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帮着武小童,大家纷纷自责,称不应该冲动,便和于行之等三位男生亲近起来,说了一些武小童的糗事。陆斌掏出烟,客气地分给其中抽烟的男生们,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譬如什么“不打不相识”,“是鲤鱼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之类的,男生们也都客气着,互相说了一些不亢不卑但饱含歉意的话,并且信誓旦旦地承诺于行之和陆斌,如果武小童那小子敢在学校里说两位女生的坏话,他们就会率先替陆、于二人收拾收拾他。
陆斌很高兴,这件事处理的很完美,让他在楚未艾跟前很有面子,于是他兴奋地招呼几人,说晚上请客大搓一顿,几位男生客气地推脱。余求鲤开玩笑说不吃白不吃,陆斌是富家公子哥。陆斌优雅地笑了笑。
约好晚饭后,余求鲤跟同学说要再跟陆斌聊一会儿,让同学先回寝室,几人和大家告别,商量着回了寝室谁也不理武小童那孙子。
“鲤鱼,我怎么觉得你变了,上高中那会儿不这样啊?现在怎么这么张扬了?”陆斌摽着余求鲤的肩膀,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上了大学跟那几个哥们儿处得不错,一起跟别的班的和别的学校的打过几次架,就觉得自己牛逼了呗。”余求鲤自嘲。
“真万幸在这儿碰见你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于行之冲余求鲤点点头。
然后,包括杨柳依在内,几个新民中学的校友,又聊了聊他们共同的几个相熟的同学。李讴歌、司雅和楚未艾则插不进去话,只能在一边干听着,顺便说了一些他们才有的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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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就是好。陆斌只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就保证了杨柳依和楚未艾不会再受到骚扰。
席间的畅谈毫无意义,于行之并未详细叙述,只是说了两拨男生之间互相恭维和吹牛逼。所以,这顿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饭,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陆斌说要开车,无法喝酒,所以其他人也便都没有喝酒。
陆斌与余求鲤重逢,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本来没有计划好晚上住宿的问题,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这时陆斌已经悄悄告诉了余求鲤,自己并没有和楚未艾交往,所谓交往的说辞,只是为了让武小童死心而已,并且嘱咐他不要跟宿舍别的人说,不要传到武小童耳朵里,余求鲤答应了。
余求鲤他们宿舍本身有八个人,这周末有一个不在(否则的话,武小童就该叫出来七个人了),正好空出一张床,于是陆斌就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宿舍,与他畅谈的同时,还能时不时给武小童一个下马威。
剩下需要解决睡觉问题的就只有于行之和李讴歌了。
“今天我就凑合跟你挤挤吧,你说的那些日租房在哪里?”于行之问李讴歌。
“我才不想跟你挤呢。”李讴歌嫌弃地说。
“我感觉好几年都没跟你睡一起了,小学和初中放假的时候,不是在你们家睡,就是在我们家睡,那会儿咱俩挤一张单人床,也觉得挺好玩儿的。”于行之笑着回忆小时候的事。
“现在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跟你一个糙老爷们儿躺在一张床上——恶心。”
“那你丫什么意思?”于行之怀疑起来,看了看司雅,“你不想跟我睡,还想跟谁睡?”
司雅娇嗔道:“哥……”
于行之板起脸:“我看不见也就算了,问题是我现在就站在这儿呢,你们别想当着我瞎搞!”
李讴歌白了他一眼:“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什么叫瞎搞?”
“你不明白什么叫瞎搞?”于行之坏笑着,“晚上教教你。”
“去你大爷的,”李讴歌也笑,“谁教给谁还不一定呢。”
余求鲤见他们聊起了睡觉的问题,便说:“你们先商量着,我们几个先回去了……陆斌,你一会儿完事之后,到了我们楼下给我打电话,我下来接你,你把车停马路边上就行,没人管……各位,再见。”
陆斌答应后,几人和余求鲤一众男生道别。
“我觉得吧,”陆斌看了看杨柳依,发现她听到于行之要和李讴歌一起住,有些失落,便出主意,“你们暂时先把哥哥妹妹的身份抛开,你们仨本身不就是发小吗,今天晚上就按照朋友相处吧,自己顾好自己就行了,也为朋友想想,对不对,情侣之间好久不见,不得有好多话要说吗?”
于行之不是不想和杨柳依在一起,而是他觉得自己是司雅的哥哥,有点不能接受她与李讴歌一起共枕。自己看不见还好,现在自己在这里,不得不拿出一点兄长的威严出来。
陆斌又说:“于行之你要是真的跟班长住一起,你俩晚上不吵架才怪呢……再说了,你不也得考虑考虑杨柳依的感受吗?”
当着外人,杨柳依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想与于行之在一起之类的话,没想到陆斌居然考虑的很周到,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了,她终于眉开眼笑了。
对于陆斌处理今天的这些事,于行之很是佩服,所以对他的话也有些信服。
陆斌之所以出主意让他们两对儿尽快安排好,也是出于私心。如果于行之和李讴歌真的一起住,那么杨柳依和司雅势必会回宿舍,而楚未艾肯定也就跟着司雅走了。陆斌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会会楚未艾的。他对楚未艾的印象很好,想与她进行深入的交流,所以,他必须得给自己创造与楚未艾独处的机会。
于是,敲定了主意。陆斌把于行之等四人送到一片被称为“小村”的日租房聚集地之后,称要把楚未艾送回宿舍,便开车带她走了。
于行之不得不默认了李讴歌和司雅共枕的事实,因为他也着急忙慌地想要脱掉杨柳依的衣服。
这个晚上,有一件事特别好玩,还是占用小小的一个自然段,说一下吧。
如果要是有摄像机,一定会拍下这可笑的一幕。事毕,李讴歌和司雅裹着被子,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认真地听着对面于行之和杨柳依的动静。而在此时,同样事毕的于行之和杨柳依也裹着被子,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李讴歌和司雅的动静。各位读者可以按照你们看过的情景喜剧的套路去想想这个谐谑的画面。结果可想而知,双方均是一片寂静,让四人倍感无聊。第二天早上,李讴歌和于行之沟通过后,哈哈大笑,杨柳依和司雅也羞赧地笑了。
【至于陆斌带走楚未艾之后怎么样,于行之不知道,他便没有胡乱猜测。我之前也并未从陆斌处得知此事。于是,在写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出于好奇心,联系了一下陆斌,讲了讲我目前正在写于行之的故事,想要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并没有明确地告诉我,只是说楚未艾后来跟他说,对于他在这一天的表现,楚未艾非常满意,并且开始对他倾心,经过一段时间的沟通与了解,二人终于正式开始交往。提到陆斌的情史,我不得不八卦一下,陆斌从未间断与那个和他有不正当关系女孩的往来(那些段落在陆斌给我的讲的故事中有体现,也就是我在这篇小说最一开始写到与于行之微信聊天时提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