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没关系，你慢慢想，不着急说……”

“不，我就要说，我要马上跟你说，我……我想你……”

“这个说过啦，还有别的吗？”

“还有，还有好多好多……你穿这么少，你冷不冷啊？”于行之见霍晓莹只穿了薄薄的睡衣裤，不像自己，披上了羽绒服。

“有点儿，最近确实太冷了。”

“那你……”于行之想让她回去穿衣服，但是又怕她一去不回，终于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受冻，“那你快去穿衣服吧，千万别感冒了，我上个礼拜都要难受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知道你的手机是不是还是停机，而且……我也没脸跟你说，我活该……你快去吧，我等着你。”

“我怕我回来看不见你。”霍晓莹委屈地看着他。

“不会的，我肯定不走，我肯定等着你。”

“算了，今天已经挺晚的了，不要再说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别……我……我不想让你走，我也怕，怕看不见你。”于行之焦急地说。

“你真是个大笨蛋，我的意思是……以后还有好多时间可以说话，不一定都要在今天说完呀。”霍晓莹笑靥如花，脸上挂着的泪珠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水一样干净透明。

“真的吗？”于行之兴奋起来，他掐了掐自己的脸，生疼，“那明天能一起吃饭吗？”

“嗯，不过最近天太冷，我早上起不来……中午吧，好吗？”

“好好好，行行行，那我明天中午等着你。”

霍晓莹和于行之摆摆手，说：“那我先回宿舍啦，都快冻死我啦。”

于行之也摆手：“快回去吧。”

霍晓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头来，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于行之狂点头：“什么都行，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我做不到的也会尽力去做。”

霍晓莹：“我讨厌烟味。”

于行之想也不想：“我回去就把剩下的都扔了。”

霍晓莹笑着摆了摆手说：“那……明天见。”

“明天见……哦，不，天天见。”

看着霍晓莹从拐弯处消失，于行之高兴地蹦了起来。他张开双臂，就像开着一架小飞机一样，冲进215宿舍。大家几乎全都准备睡觉了，各自都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

于行之从兜里掏出烟盒，轻轻跃起，放到曾图家的床上。曾图家不解地看着他，于行之小声说：“为了健康和……幸福，我要戒啦，剩下的你抽吧，拜拜。”

说完，他又像开小飞机似的，飞出215，飞向三楼。

85

圣诞节当天，上午上完了第一节课，于行之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海滨学院一食堂边上的水果店中。果然，这里有售卖包装精美的苹果，当然，这些普通的苹果经过一系列的包装之后，身价倍增。

兴奋一晚的于行之，终于在第二节课的时候，盯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甚至开始打上了轻微的呼噜，边上的戴济白轻轻捅了捅他，他没有醒，而是把脑袋转了个方向，继续睡去。教《思想道德与法治》的中年女老师板着脸，开始给大家宣讲着去网吧包宿从身体和精神上的各种危害。

快下课的时候，于行之终于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用袖子擦干口水，看着黑板发呆。下课铃一响，他瞬间清醒起来，从桌洞里拿出装着苹果的塑料袋，比老师更早一步出了教室。

西楼楼下，于行之打着哈欠，看着从楼里出来的每一个人，他可不想错过霍晓莹。倏地，于行之想起来之前霍晓莹送给自己的戒指被自己塞进了钱包的夹层中，他从外套内兜中取出钱包，非常顺利地就找到了那枚戒指，他记得应该是戴在无名指上，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只手上了，便匆忙套在了左手上。

阳光下的霍晓莹显得更加艳丽，于行之认真地看着她，果然是瘦了。她今天依然没有戴眼镜，头上戴着土黄色的毛线帽子，帽子顶上还有一个小毛球，非常可爱，脖子上围着一条和帽子配套的土黄色围脖，身上穿着淡棕色的呢子大衣，长至过膝，下身是深色牛仔裤和黑色高筒靴，或许是鞋跟较高的缘故，今天的她显得比以前要高一些。她边上还有张薇，张柠等几个女生。

于行之掩饰不住自己的微笑，不好意思地走到她的身边。另外几名女生与她告别，张柠则没动，她要等着钱曲墨。

“送给你的，”于行之双手捧着包装精美的苹果，伸向霍晓莹，“圣诞节快乐。”

霍晓莹咬了咬下嘴唇，接过苹果，小声说：“应该是右手，大笨蛋。”

于行之懵住了，没明白什么意思，他以为应该是右手送苹果，但是他从来没听过这个讲儿，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这个，便呆呆地问：“嗯？什么右手？”

霍晓莹噘着嘴，往前走，于行之赶紧跟上，他见霍晓莹没说话，便不好意思再问。两人沉默无言，肩与肩的距离甚至能走过一个人。

“你先帮我拿着吧，”霍晓莹看着离自己好远的于行之，有些不高兴，把手里的苹果递给他，“等回宿舍的时候再给我吧。”

于行之接过：“行。”

然后又没话了。

霍晓莹长长出了一口气，站住，扭头看着于行之，幽怨地说：“你不是有好多话想跟我说吗？”

于行之不敢直接看她的眼睛，唯唯诺诺地说：“嗯，好多话都嘴边了都不知道怎么说。”

霍晓莹：“真是个大笨蛋……你以前可不这样啊，这才一个多月，怎么变了？”

于行之：“我本身就是一个特别腼腆的人……”

霍晓莹想笑，但是憋住了：“你才不是腼腆的人，你是心里有愧。”

于行之低下头：“嗯，确实，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你，所以，好多话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霍晓莹：“昨天晚上你不是想了一晚上吗？还没想好？”

于行之：“看见你就张不开嘴了……你怎么知道我想了一晚上？”

霍晓莹：“你要不是想了一晚上，上课能睡觉？”

于行之讶异，然后豁然开朗：“你怎么知道我上课……哦，我知道了，钱曲墨跟他女朋友说的，他女朋友又告诉你了吧。”

“嗯哼。”

“这个大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