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晓莹看着于行之身着贴身的西服挺拔站着的样子，确实很帅，但是那个穿着蓬蓬纱裙的女孩，为什么会和他那么亲密？还有一张照片上，两个女孩站在他的两边，笑容开朗。她们的笑容开朗了，霍晓莹却开朗不起来了。于行之的手机上居然还有一个女孩的自拍，看样子她就是那个穿着蓬蓬纱裙挽着西装革履的于行之的女孩。这个女孩还出现在一个五人在山上合影中。

霍晓莹有些不开心，她把手机举到于行之的面前，嘟着嘴问：“这是谁呀？”

于行之之所以要留下和司雅的照片，就是为了在霍晓莹面前淡化江小鹿这个人物。

“伴娘啊，”于行之说，“我哥非得拿我手机给我们俩拍照。”

霍晓莹听于行之说得理直气壮的，更感到生气：“她就这么跟你拉拉扯扯的？”

于行之笑：“什么叫拉拉扯扯的？这不就是一个正常的动作吗，伴郎伴娘在一起拍照总不能傻呆呆地站着吧。”

霍晓莹快速往前翻着，停在了司雅那张自拍照上，问：“是她吗？”

于行之：“对对对，就是她，她化妆了你也认出来了？说实话，是不是当伴娘那张比自拍那张好看。”

霍晓莹气鼓鼓的，犹如一只膨胀起来的河豚鱼：“比我好看，对吧！”

于行之：“那倒没有，在我心里你可比她漂亮多了……”

霍晓莹依然满肚子气：“谁信啊。”

于行之：“真的，打小我就觉得她长得特别丑，她小时候头发可稀了，又稀又黄，眼睛还特小，跟耗子眼儿似的，长大了倒是比小时候好看点了，但是也那么回事儿。”

霍晓莹语气中满是醋意：“呦，还是青梅竹马呢！”

于行之：“我跟她可不能算是青梅竹马，当然，也不是两小无猜啊……我们俩从小就打架，现在见面还掐呢……”

霍晓莹打断他：“我才不信呢，你们要是老打架，她怎么跟你还是那么亲？瞅瞅靠你靠得那么近。”

于行之：“我们俩是越打越亲……”

霍晓莹：“还是欢喜冤家啊！”

于行之：“你看你看，吃醋了是不是？”

霍晓莹：“呸！谁爱吃你醋呀！”

于行之：“这么半天了，你都没容我解释一下。”

霍晓莹堵住耳朵摇着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车到某站停下，范亦然背着书包走了上来，他远远地看见了于行之和霍晓莹，便走到后面，打着招呼。

“哎呦，兄弟，你来的正好儿，”于行之和范亦然击了一下掌，说，“你告诉她，这是谁。”

范亦然在二人后面坐下，探头看着于行之的手机屏幕：“这不是你表妹吗？我没记错吧？上次在宿舍里我们还跟她聊过天呢。”

于行之对霍晓莹：“我们俩可没提前商量啊，这是恰巧遇上了。”

霍晓莹气消了一半，埋怨于行之：“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呀？这是你什么表妹？”

于行之：“我妈跟他妈是亲姐妹，能是什么表妹……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

霍晓莹：“你要是直接说这是你表妹，我至于来回来去问你吗？”

于行之：“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

霍晓莹：“那可不嘛，本身就是你的错……还有，这个女孩是谁？怎么也离你这么近？”她指着司雅和江小鹿一起与于行之照的相，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得结合这张照片来看，”于行之翻到五人在八大处的照片，“我们五个是发小，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她跟着她爸妈来参加我哥的婚礼了，我哥就给我们仨拍了张照片，她爸跟我大舅——哦，也就是我哥他爸，是同事，所以也请他们了。”

霍晓莹指着五人照片，问：“你们两个男的怎么从小就跟三个女生一起玩儿啊？”

范亦然从后面也探头往前看，他不知道另外的两个女生中，哪个是于行之的“小妞子”。

于行之：“我们小时候都住在一栋楼，家长之间都认识，就带着我们一起玩儿，我们就越玩越熟，后来上了小学好几年级了，单位重新调房子，我们才逐渐都搬了，不过也都住的不远，每逢寒暑假或者‘五一’、‘十一’之类的假期，我们还是经常聚在一起……我表妹叫司雅，她和这个女孩住一栋楼，都比我们小一届，她叫……叫……（于行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霍晓莹）江小鹿，头两天过生日的就是她……”

范亦然依然探头看着于行之的手机屏幕，这次他知道了谁是“小妞子”，便心满意足地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发出“哧”的一声笑。

于行之听到范亦然发出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哆嗦，但是并没有停顿，接着向霍晓莹介绍：“另外这个女生叫王若涵，是我们几个里最大的，不过也是跟咱们一届，平时在我们几个里老是装成一副大姐姐的样子，这个男生是我的铁瓷，叫李讴歌，他跟王若涵家住同一栋楼，我们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是跟他出去买吉他了，这孙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嗓子五音不全，愣要玩乐器。”

霍晓莹的气已经全消了，而且又莫名兴奋起来，于行之能够向她介绍自己的朋友，说明他的心里真的有自己，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讲给他的朋友们。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能认识你的发小们呢？”霍晓莹关上于行之的手机，还给了他。

“这个……有机会的吧，我也说不好……”于行之说了一半，故意转移话题，回头问范亦然，“哎，t市市里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们下礼拜想去市里玩玩儿。”

范亦然犯了难，在他看来，平日里习以为常的那些景色和建筑，毫无游乐可言：“这可真拿着我了，有嘛可玩儿的呢？我觉得那些旅游景点儿都没嘛意思……”

于行之：“你随便说几个，有t市特色的，在b市看不见的。”

范亦然：“那你告诉我b市有嘛可玩儿的？”

于行之掰起手指头：“故宫，长城，天坛，北海，颐和园……反正b市的皇家建筑多，一时半会儿玩不完。”

范亦然：“你都去过吗？”

于行之：“谁闲的没事儿去那地方呀，有什么可玩儿的呀！”

范亦然：“这不得了嘛，你让我说，我也觉得好多地方没意思，不值得一玩儿。”

于行之看了看霍晓莹，偷偷拉住她的手，说：“他说的也有道理啊。”

霍晓莹小声在于行之耳边说：“你问问他都有哪些景点，即使他懒得去的也行。”

于行之：“你自己直接问呗，也不是外人，都是哥们儿。”

霍晓莹没说话，羞赧地噘着嘴摇了摇于行之的手，于行之爱怜地看了看娇羞的霍晓莹，扭头对范亦然说：“我媳妇儿让我问问你，市里有哪些景点儿，你不爱去的景点儿也行。”听到这话，霍晓莹用力地捏了一下于行之的手。

范亦然：“倒是不少……像嘛古文化街，里面有个娘娘宫，挺灵的，还有瓷房子，五大道嘛的，其实解放北路也行，全都是民国那会儿的建筑，不过我们家就挨那边儿，天天看，觉得没嘛意思……要不就是水上公园，天塔就在那边……周邓纪念馆也不错，我们小学组织去过一次，就在水上公园边上……再远点就在郊区了，蓟县的盘山景色还行，乾隆就说过‘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不过，海河边上倒是也能逛逛，晚上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