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安静地看了印杰一会儿，走上前把那些细针小心地收纳进空间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不是正常的。对于杀人这件事，她好像觉得天经地义，并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在被杀和杀人之间，她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杀人。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可是奶奶的教导又让她不得不假装和别人一样，这样就不会被孤立，被排挤。她像是一个罩在罩子里的人，无法与罩子外面的喜怒哀乐产生共情，只能隔着罩子观察别人的情绪，反应，模仿他们，融入他们。可是实际上她对于别人感兴趣的那些事情一点都不在乎。

这次的反杀事件，仿佛让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冷血。奶奶，对不起，我骨子里就是这样冷漠的人。但是我会努力做你想要的善良的孙女。请别对我失望。周哲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周哲并没有处理尸体的经验，她也不想费心处理。西盟大学应该会给他们收尸吧？她这样想着，便自顾自地回家了。

第二天，一则重大新闻轰动了连城。青藤大学的郑安教授在荒野遇袭身亡，随身携带的上古图腾去向不明。同时牺牲的还有随行的保镖数人，其中包括西盟大学的两名符客。青藤大学和西盟大学联合发表声明，强烈谴责袭击之人，勒令其迅速归案，同时发出重大悬赏，希望有目击者能够提供袭击方相关线索。

周哲有些怔愣地站在教室门口，听着教室内沸反盈天的讨论。郑安教授昨天遇袭身亡？在荒野？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据说西盟大学的两名符客保镖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一个女生拍着胸脯惊恐地说道。

“他们去荒野做什么呀？在家里待着就不会出事了。”另一个人有些惋惜感慨。

“说是西盟大学在荒野探险时发现稀有材料，好像与上古图腾相关，郑教授听说后赶过去探查，结果就出事了。” 有消息灵通的学生在旁解释。

“瞧你说的，好像是西盟大学搞的阴谋一样。那材料据说是卢瑟师兄和韩峰一起发现的，这次他们两个都受了重伤。西盟大学这次也损失惨重。” 另一个同学在旁纠正。

“那稀有材料呢？带回来了吗？” 有人继续追问。

“连图腾都被抢走了，材料还能给你留下？” 这个结论让人唏嘘不已。

周哲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中跑出来。胸口的窒息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自从奶奶过世后她再没体会过这么强烈的情感。原以为，郑教授在自己心里也和别人一样，是模模糊糊隔着罩子的无关人影，可现实并非如此。

周哲强忍下心悸，和老师告了病假。任课老师同情地看着这个郑教授特别看重的小姑娘，点头同意，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周哲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郑教授，卢瑟，西盟大学，荒野，追杀…… 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又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