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开始,冯天关注的重点都在陆伯瑞的几个好兄弟身上。
他切断了胡靖丞救陆伯瑞的线路,没想到会在半路杀出个女人。
冯天双手带着手铐被两个雇佣兵夹着坐在后座,漆黑的眼眸透光眼睛望向前面的那辆私家车。
私家车里,听完梁若笙的叙述,一向不轻易落泪的殷怀顺,哭的泣不成声。
梁若笙抿着唇别过头,要强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没好气的说:“你不是一直都期望奶奶和大哥都赶紧在你眼前消失吗?现在他们彻底的消失了,你又在这假惺惺的哭什么。”
想起爷爷奶奶死后的惨状,和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的梁青寒,梁若笙压抑了近一个月的火气瞬间爆发。
她回头拽着殷怀顺的肩膀,一边用力推搡一边哭着道:“你有什么好哭的!都是因为你跟你爸!要不是你们,那帮人怎么会找到我们家,又怎么会杀了爷爷奶奶和大哥!死的为什么不是你跟你爸,我为什么还要过来救你,刚才就应该看着那个畜生把你打成筛子!”
殷怀顺任由梁若笙发泄着情绪,抽泣着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只大手忽然攥住了梁若笙的手腕推搡开。
陆伯瑞忍着痛,将殷怀顺拽到自己怀里,沉声道:“你既然亲眼看到,也知道杀害你爷爷奶奶的人是谁,就不要把罪名强加在她的身上,除了害死你家人的凶手,没人应该容忍你的愤怒和发泄!”
陆伯瑞冷着脸继续道:“你如果不甘心过来救她,现在就可以放我们下去。”
梁若笙双手捂着脸呜咽着哭出声,哭声痛苦万分。
有梁若笙雇佣的这批雇佣兵保驾护航,他们很快就到了码头。
那里早已经有陆伯瑞安排的人在接应。
只是,接应的人是昨天来找他们要赵囡囡的那个白白净净的男人。
看到陆伯瑞等人过来,男人走上前,朝陆伯瑞鞠了一躬,面容严肃的说了句话。
陆伯瑞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上了船,冯天被单独带到了一个房间里关了起来。
这艘船不是客轮,房间原本只有陆伯瑞的这些人时,是够睡的。
突然又上来这么多雇佣兵,房间一下子就不够睡了。
所以众人只能紧着几个房间挤一挤。
梁若笙从小到大都是被梁家二老捧在手心长大的,她自己又聪明漂亮,一直以来都活的精致。
再加上梁若笙现在情绪激动,不屑与殷怀顺共处一间房,殷怀顺只好求陆伯瑞把他们的房间让出来给梁若笙住。
陆伯瑞到底是在她的哀求下,硬生生腾出一间房给了梁若笙住,但说什么都不愿意把他们的房间让出去的。
一路上,殷怀顺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她想要找梁若笙再详细询问梁家二老的后事怎么处理的,梁若笙却根本不给她机会,只说很累,摔上门进了房间。
殷怀顺在梁若笙的门前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她回到房间,跟随戴长冬的医生正在帮陆伯瑞重新处理伤口。
陆伯瑞嘴里咬着一卷绷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他的鼻尖朝下滴。
被打穿的肩膀伤口血淋淋的,看着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疼痛。
医生帮他细致的处理了伤口后,就拎着医药箱告退。
殷怀顺这才走过去,拿起床上的衣服帮他穿。
“不穿了。”陆伯瑞拿开衣服。
“我去帮你倒杯水。”
殷怀顺转身要出去,手腕被陆伯瑞攥住。
陆伯瑞声音里透着疲惫:“我不口渴,陪我躺一会儿吧。”
殷怀顺转过身,依言扶着他慢慢躺下,然后脱掉鞋子跟着躺下。
房间里凉气充足,身下的被子柔软。
知道她娇气,这间房是陆伯瑞提前就让人布置的,设备一应俱全。
没了危险,陆伯瑞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殷怀顺毫无睡意,大脑里全是梁家二老和梁青寒的样子。
她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做的梦。
梦里梁青寒血肉模糊的样子,与梁若笙描述的没有什么差别。
她不知道是不是梁青寒和梁家二老临终前,故意托梦给她的,但对她来说,那也算是特殊的相见。
躺了一会儿,察觉到陆伯瑞已经睡熟,她慢慢挪开搂在自己腰部的胳膊,起身下床。
“做什么去?”陆伯瑞忽然出声,鼻音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