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破旧的木门随之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门又被关上。
躺在床板上的人动了动,手肘撑在床板上,上半身支起来看向门边站着的那个人。
她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却也知道此人正是大禹的首辅牧时景,正是因为他,大禹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战胜了灭了她们一个城的鼠疫。
若是这等人才放在她北疆,北疆便可扶摇直上,哪里还会有大禹这国的存在。
牧时景看着眼前的人还是身穿着平民的男子装扮,戴着口罩,身上已经脏乱不堪。
这一眼他也确定了此人是女扮男装,她的装扮和乔悦凝为了出去玩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我是该称你的名字‘乌木奇朵’还是该称呼你为‘北疆的公主殿下’呢?”
乌木奇朵乃是北疆王室最受宠的小公主,她才智超绝、心思玲珑,隐隐有超过北疆王几个儿子的势头,有人说北疆王想让乌木奇朵成为下一任北疆女帝的。
乌木奇朵的神色一凝,稍纵即逝,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认出来,她自觉女扮男装还是挺成功的,至少在这京城晃悠多时还从未被人发现过。
不愧是被她相中的且想要拉拢的男人。
“既然牧大人已经认出了本殿下,那不知道作为东道主的牧大人又会如何招待本殿下,要接本殿下离开这破破烂烂的地方了么?”
“离开?君额上似可跑马,毋聒噪乱视听。”
牧时景神态倨傲,语气不善。
乌木奇朵没想到一个臣子竟敢对她出言不逊,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脸真大:
“你我乃是堂堂北疆公主,奉我父王之命出使你大禹,为延续两国友好邦交,你竟敢如此对我?”
牧时景讽刺地哼了一声:“友好邦交?北疆公主放心,从今往后我大禹与你北疆就不会有任何友好的来往了,你可别忘了先投降递交和书的乃是你北疆,如今亲手撕毁这份合约的也是你北疆,我大禹人才泛泛绝不是怕事之辈。”
乌木奇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慌乱,他们不可能发现的,他们一直掩饰的很好,牧时景应当是在诈她才对:“牧大人此话何意,是想单方面撕毁大禹与我们北疆签署的停战协议咯?”
乌木奇朵长得在北疆中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在大禹也算得上是异域美人了,她故意将手肘支撑改为用手掌支撑在木板床上,还压低了自己的肩膀,凹了一个自认为很是性感迷人的姿势。
牧时景的双眼都被吓大了,这是说不过他就准备恶心死他吗?
这是什么新的攻心计或是另类战术吗?
那他可要恭喜她了。
她,成功了!
他成功被恶心到了,快要吐了。
乌木奇朵见牧时景满脸一言难尽的模样,有感觉被侮辱到:“牧大人你几个意思,我长得那么让人羞于启齿吗?”
牧时景毫不避讳地颔首:“不愧是北疆的公主,真有自知之明,即使知道何故要来恶心牧某?难不成北疆人都是如此令人作呕的做派不成?”
乌木奇朵这下才怒了,可为了心中盘算不得不压下怒火:“牧时景,我见你心系百姓、于治国谋略上都有大才,又长得如谪仙般俊美,本想拉拢你入我北疆,招你为驸马,我不介意你成没成过亲,你若同意,这北疆乃至大禹,我都与你共享。
可你不知死活竟如此侮辱我,本公主心胸宽广,你若此事道歉,我将既往不咎,日后不再提起,跟我回北疆,等我父王退位,我们就是下一任北疆的主人。”
牧时景心中一副了然,果然北疆狼子野心,投降也只是暂时维护的假象。
“你真当你自己聪慧无人能及?牧某早已知晓你为何而来,北疆鼠疫横行,已致一城百姓牲畜死亡殆尽,你北疆无人能治此疫病,便封锁消息,假装为了联络两国情谊出使大禹,而你的使臣队伍,距离京城有半月距离后就开始磨磨蹭蹭、停滞不前,就是为了你在京城的动作争取时间。
你这位北疆的公主早已脱离使臣队伍,装作贫民混入京中,借机让京城像你北疆一般鼠疫横行,若是有能人可治鼠疫,你们就正好可以借使臣的身份央求我大禹皇帝帮助你们北疆,解救百姓。
若是无人能治鼠疫,那京城便如你们北疆的那座城池一般,很快化作一座死城。
如此一来,你们便是直捣黄龙,我说的可对?小公主!”
乌木奇朵震惊极了,没想到这人竟在短短时间内真的将一切都摸清楚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对抗鼠疫,挽救百姓吗,怎么还有精力去调查她,更何况,他是如何知道她、查到她的!
大禹朝最年轻的首辅,果然名不虚传。
此人的表情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牧时景也就不需要她回答了,不过还真有个疑问:“牧某一直有个事想不通,你不远万里带来了鼠疫的感染源,为何会选择在北城爆发,若是我,我会选择东城或者是西城。”
乌木奇朵表情有些狰狞:“你以为我不想吗?若不是那些该死的小偷偷了我的包袱,怎么会在贫民窟爆发,根本没有撼动京城分豪。”
原来如此。
北城住的人较为杂乱,小偷混混地痞流氓,大多数都住在这里,这小偷以为包袱里有银子或者什么其他能换钱的东西,却引发了一场鼠疫。
也得亏是被小偷偷来了北城,若真的是被乌木奇朵投放到了西城,那就连皇宫都危矣。
“你是如何将鼠疫从北疆带来的?”
乌木奇朵轻蔑一笑:“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但我还是告诉你好了,我北疆有一种秘草,磨成粉末洒之可保尸身不腐,而我带来的就是一块因鼠疫而死的百姓身上的一块肉,撒上了秘草粉,装进瓦罐之中用腊密封,那小偷应是食用了那块肉的吧。”
好恶毒的心思。
牧时景突然没有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心思,等她好了,就将她交给圣上发落吧,他想到了为了乔悦凝、为他们大禹无辜百姓出口恶气的好方法。
等牧时景出了这破败的屋子,他的属下将门关上。
“看好了她,别给她一日三餐了,一日一餐还有一杯水就行了,保证她饿不死就成。”
“是。”
则安跟上牧时景:“大人,您怎么不替夫人问问她为何要绑架夫人呢?”
牧时景摇头:“无论是何种答案都无用了。”
因为
趁他病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