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隔着衣服,灼热的掌心碾过他的脖颈,夹杂着失血所带来的刺激与战栗却依旧令他难以遏制地颤抖起来。
冷逾感觉浑身的血哄得涌向大脑,加速了季洵美的吞咽。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荒谬,他的身体,他的感官,他的理性,通通被击个粉碎。
夜晚凉如水的空气里,除了不知从哪儿飘来的玛格丽特花香以外,增添了一抹新鲜的血腥味。
从季洵美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红,顺着冷逾被暴力撕开的衣领淌下来,划过锁骨,最终没入难以窥视的胸膛里。
被索取血液后,被动获得奇妙感觉成千上倍冲击着大脑,以至于他连一个简单推开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此刻的冷逾就像一头被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他们抵死相缠,慢慢倒在枯草与落叶铺就的“舞台”上。
即便没有观众,两位演员也表演得兴起,不对,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季洵美一个人。
啃咬时不忘轻轻扫过皮肤,带来濡湿感的舌作恶不断,刺得冷逾头皮发麻,他动弹不得,粗粝的嗓里挤出一声又一声濒死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餍足的野兽松开了獠牙,但他的身体依旧紧贴着对方。
玛格丽特花的香味无孔不入地抚摸着这个刚刚被他“亲吻”过的人,像对待某种可以为所欲为的娃娃,暧昧的呼吸拨弄着他的神经。
“给你两个选择,是变成一具会逐渐腐烂在泥土里的尸体,还是变成在黑夜中漫步的自由人?”
冷逾艰难地翻了个身子,濒死的大脑造就了他色彩斑斓的视线,季洵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灿金的长发垂在耳边,一寸一寸变化。
他的发如同月光一样铺叠而下,铺满冷逾的所有视线,整个人是惨白的,唇却是夺目的红。
察觉到他的目光,季洵美眼睛动了动,垂眸看去。
冷逾刚刚浑身还在沸腾的血倏地凉了下去,然后从内向外开始结冰,开裂。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人?!
身上的红痕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可对上这双剔透,带着狡黠笑意的红眸,冷逾似乎又感受到了酒液与蛋糕的粘腻。
他咬紧牙根,浑身气得直发抖。
他挣扎着要起身,鼓动的蝴蝶骨像断了翅膀的鸟,“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银发模样的季洵美偏了偏头,答非所问:“那我就默认你选第二项了。”
他咬破自己的手腕,血液从伤口处喷呲而出,带着迷人的香味,送到了冷逾嘴边。
冷逾霎那间停止了颤抖,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不停冒血的手腕。
他应该拒绝,他应该暴怒,他应该揪着季洵美的领子赐给他疾风急雨般的诘问。
可那一滴一滴往下落的血,仿佛凝成了一条细线,紧紧栓住他的眼,他的心,他的身体。
他不能动,不能呼吸,唯有似乎从很远地方传来的,某种神秘的呼唤,催促着让他咬上去,吞咽,品尝,可他的理性却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两种复杂的情绪拉扯着他的神经,他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季洵美的手腕,喉结不停滚动,却没有任何动作,眼睛里满是挣扎。
见状,季洵美决定帮他一把。
他单膝跪地,把手腕扣到冷逾苍白的唇上,带着诱惑气息的喃喃低语,飘进了耳朵里。
“喝吧。”
“喝下去,就没痛苦了。”
冷逾脑海里绷着的那一根弦,在一声声催促与诱惑中刷得断了。
他急不可耐,兴奋至极地咬住那只手,属于另一个人的血从口腔经过喉管,滑入胃袋,陌生又剧烈的感觉让他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喜悦。
他就像个刚刚出世,需要哺育的小兽,急躁又莽撞。
季洵美闷哼一声,掰开冷逾的牙,将“惨遭重创”的手腕从他嘴里解救出来。
看到冷逾露出来的不满与迷茫,他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
“不知节制的坏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