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她的手,笑了,“阿姊,我陪着你,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安昭月微微抬头,望进那双缱绻柔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发现,他好像长高了,眸中的深情,不像是孩子,而是一位男子。
“咚咚咚”,心跳的好快,令她不知所措。
“阿辰,你才十六岁,还有大好的年华。”
言离辰不再说话,执拗地将人拉回了房间。
大好年华吗?
他曾天真纯良无忧无虑过,也曾精心算计步步为营过。
曾跌落尘埃任人欺凌,也曾登临至尊享尽荣华。
前尘恩仇已了。
今生,我只为你而来。
安昭月见他如此执着,便不再强求。
实在不行,就打晕了丢出去。
昨天的死亡,吹响了死亡的号角。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每个时辰都有人窒息而死。
就算是将人隔开,还是会有一个个健康的人患病。
安春每晚都熬到丑时三刻,睡两三个时辰爬起来为病人诊治。
有的病人拔出羊毛后,神奇地好了,有的则还是呼吸困难而死。
安昭月跟着安春学拔羊毛,学会后又教给言离辰。
言离辰一边做,一边看向一旁的安昭月,她收敛起战场的煞气,温暖的笑容让每个人都感到安心。
“谢谢,小兄弟。”中年人气息微弱,却目光真挚。
他咳嗽数声,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幸运儿,“谢谢。”
他明明要死了,还感激地看向言离辰,直到面色青紫,慢慢没了呼吸。
言离辰被他谢的不知所措。
“谢我什么呢?”
但为什么心里暖暖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舒适轻快。
安甲通报,“将军,城外有人自称是瀛洲城知州,请求进城。”
当真是稀奇,大家都拼命往外跑,竟还有想要往里来的。
她站在城头,看到了那位神奇的老者,衣衫破旧却整洁,颌下留了一条长长的胡子。
“城内有瘟疫,知州不怕死吗?”安昭月看向下面的老者。
他哈哈一笑,两颧红彤彤的,声如洪钟,“不怕,我是瀛洲的知州,本就是要和城中百姓共进退的。”
“不知洪水之时,知州又去了哪里?”安昭月疑惑开口。
既然不怕死,洪水之时又为何逃了呢。
穆寥沉默,一旁的短褐男子开口了,“小娘子,俺也是瀛洲城的,穆知州是个好人,若不是他与士兵拼死阻挡洪水,怕是会死更多的人。俺在下游救下穆知州,他痊愈后,立刻赶往了这里。”
以身挡洪水吗?
她眼中钦佩,“知州高义。”
让人将穆寥放了进来。
穆寥朝她微微行礼,“郡主。”
安昭月点头,“穆公,你怎知洪水会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