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酉时一刻了。
“你且在外等一等。”
牛解差立马点头,“行,只是这封抄陆府的刑部侍卫马上就来了,到时候看到我们没走就糟了。”
“不会连累你,退下吧。”
牛解差听此,松了口气,赶紧退下了。
他可不想听什么朝廷秘辛。
安昭月皱眉,问向言离辰,“你怎么看?”
言离辰思考,阿姊这是试探他,还是考验他。
他要是答对了,会不会显得特别心思深沉。
他保险回,“我不知道。”
安昭月懊恼拍头,“哎,要是太子殿下在,或许能分析一番。”
言离辰小脸一阵扭曲。
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阿姊,我突然觉得,许是陆长孝留下了什么证据,交给了陆家人又或是留在了陆家。”
安昭月一拍双手,“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嗯,阿姊,我比那太子聪明多了。”
安昭月疑惑,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
她转头看向陆家大娘子,“娘子,陆公在被抓之前,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年大娘子嗤笑一声,“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御审朱批,县主能翻案吗,若不能,又何必来此惺惺作态。”
御审案件,从无翻案的可能。
皇家颜面,不容有失。
一个从五品的官员的冤枉,又算得了什么。
陆家女眷拿着大小包袱,聚集在院子里,他们想笑笑,聊做安慰。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大娘子,这是谁?”一位衣着还算华丽的妇人,奇怪地问。
“二娘子,这是安县主。”
“她怎么还有脸过来。”
二娘子怒视向安昭月,“当初若不是阿舅,她和她的三十个安家军,怎么可能守住方义县。”
二娘子想到自己年少丧夫,人到中年又要流放雍州,不由地悲从中来。
“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吧,陆家儿郎皆战死沙场,却被说成通敌叛国,遑遑世道,还有天理王法吗?”
一时间,众人纷纷落泪。
十岁的小郎君跑来,拉住年大娘子的手,“娘,不哭。”
年大娘子一把抱住这陆府唯一的男丁,“大郎不怕,等会儿有个姓牛的官人带你走。”
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没入小郎君的锁骨,“日后,要好好听他的话。”
安昭月看向众人,他们用哭泣掩饰自己的惶惶不安,眼中却已了无生机。
“大娘子,求你告诉我,陆公临走前,到底说了什么。”
她一把抓住年大娘子,坚定地直视年大娘子的双眼,“昭月愿以安家人起誓,定为陆公翻案。”
年大娘子望进一双真诚的眸子。
她是真心的,那又如何?
真心有什么用,能让阿舅含冤昭雪,能让他们留在京城吗?
“县主,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她微微福礼,语气依然冷淡。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外面士兵的脚步声。
娘子们皆面带惶恐,只能靠互相搀扶,以求获得勇气。
是刑部的侍卫来封府了。
“大娘子,我害怕。”最小的娘子死死掐住年大娘子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年大娘子沉默,她又何尝不怕。
“年大娘子,你们不会流放雍州,我会去敲登闻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不可置信地抬眸。
这位县主,到底清不清楚,登闻鼓的代价。
安昭月请求地看向年大娘子,“安家人从不说谎,我说到做到,年大娘子,求你告诉我,陆公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