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逊垂眸。
楼轩道:“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你姐夫这样对你?”方逊平静地看着对方,“你姐夫叫逊哥哥?你姐夫称呼你阿囡?你姐夫跟你同床时会咬你脖子上的玉?”
他真想这么说。
可惜,谢不逢小字阿逊。
何子鱼起身,经过他旁边时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就到此为止吧。”
方逊笑道:“我不同意。”
他飞快地将忽然暴起的人制住,扣住对方双手将其摁倒在沉香桌案,倾身压下。
“我非谢不逢,你想听怎样的解释?”
何子鱼为何对方近在咫尺的脸,身壳子忽然像被抽干了一般——他们在这张案上纠缠过无数次,这张脸已然刻入那傻子的骨髓。
方逊撕下易容。
身下的人瞳孔一缩,沉默许久,好笑道:“啊,阁主,你这是……要靠儿女情长激发我活下去的欲】望?”
方逊抿了抿唇:“你五岁那年去琅中,穿了一身绿襦裙,我把母妃给我的玉信送你,说要娶你,你说好。”
“十五岁你去金乌镇的路上,我安排你烧火,土灶坍塌,热水浇了你一裤腿,你拿我出气。”
“十六岁你收到别人的润滑膏,青绿色的瓷瓶,我给你扔掉,你怪我不通人情。”
“现在我是谁?”
何子鱼愣怔良久:“千机阁果然可怕,连这些事都……”
方逊狠狠咬牙:“何子鱼,你非要我把更过分的事说出来给你醒醒脑么?!”
“请讲。”
何子鱼完全不信。
这些事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查到,何况他跟方逊之间的风流事迹,满军营的人都知道。就连他第一次目睹那种场景,也有个当事人在。
方逊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头疼起来。
“师父去金乌镇看你,当时有棵大珊瑚,你伸舌头要舔珊瑚枝——”
何子鱼嗤笑道:“这事早被我舅舅拿出去显摆过了,他老人家觉得可爱。”
“那年冬天,你第一次钻我怀里,清早捏我……”
何子鱼掀了掀唇:“我跟小央说了,小央那张大嘴巴,包得住火么?”
方逊额头开始冒汗,大将军不由得嘴拙起来:“那,那我跟你第一次……”
“不好意思我跟阿啾讲了,他叫阿啾就是打小嘴巴闲不住,跟我那几个同样闲不住的堂兄搁一块,说不定全军营的人都知道方逊上了我还骂我的事了。”
方逊满头大汗。
啊,难怪有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用那种貌似看陈世美的眼神瞅他。
“那桉水——”
何子鱼冷冰冰道:“桉水细作那么多,我跟方逊做什么事没人盯着?”
方逊灰头土脸的眨了眨眼。
“阿囡——”
何子鱼无语道:“阁主,您要么给我个痛快,要么放我一马咱好聚好散,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何况你演方逊也要逼真点,他秉性高傲薄情,要不到就干脆丢了,你调查得这么清楚,不知道我离开鸠关那会,他连挽留都没一句么?”
方逊眼睛一睁:“我怎么没挽留?我那时都快要哭了我他娘还没挽留?!你呢?你就只看了我一眼,睁眼瞎还不如不看,我当着那么多人,非得哭天抢地说我爱你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