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峥眼睛发直,心下飞快思量起来。
假如他把女娃扣在身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的何子鱼就有了留恋,有了留恋,就舍不得去死,只要不死,就会越来越留恋人间,就会想为女娃以后做打算,就会抛下过往回到他身边。
他会先卑鄙的拿女娃做筹码,但他会好好养育这可怜的孩子,何子鱼看到他把孩子养得越来越好,会慢慢冰释,直到某天彻底接纳他!
司马峥微微一笑,亲切地对县令道:“我就知道,你既然当了县令,岂能是一般人。她现在何处?”
“贫民窟。”
司马峥一想到那贫民窟受够磨难的女娃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开心长大,就忘了自己才是导致人家受磨难的凶手,就一门心思的盘算起来。
“去把这孩儿好生接来。”
县令默然不语,也不起身。
聂安握紧拳头,缓缓将手伸去刀柄,正准备当场来个刺杀为民除害,被詹屏一把按住。
“你还有什么问题。”司马峥笑吟吟对县令道。
县令潸然泪下。
司马峥心头一紧。
“将军,下官有一言——”
“快说!”三人异口同声道。
县令摇了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司马峥真想给他两下,但一想到这人还有用,又不得不温下声来:“你怎么了啊,这般委屈,是不是她被人拐卖了啊?”
倒是快点说啊!
县令生不如死,司马峥心头一凉。
……
果真被拐了?
县令一头磕下去,随后直起身,涕泪纵横的撸起袖子。
司马峥望着那一胳膊的青紫。
“请将军做主,下官家有恶妻妾,每日捶楚夫主。”县令擦了把泪,把上半身衣裳褪下,露出那青紫交横的皮肉:“下官不是那怕死的人,只怕还没接回那女娃,半路遇险殉职!”
司马峥瞠目结舌:“令家眷好功夫。”
他想起自己断过的脚和没块完肉的那些年,眼睛一睁。
“次等女子,实在可恶!汝可随身携带一搓衣板,趁其尚未发作,率先跪下,如此方得家宅安宁!”
县令愣愣地张着嘴:“啊?”
“男人女人不过如此,你越主动她越没劲,去!”
司马峥看着县令欢天喜地的谢辞去,悠然一笑。
再怎么暴躁的内人,哪赶得上何子鱼那般狠心?
他每天察言观色,在对方还没睁眼前就先端着搓衣板跪下,跪久了何子鱼都不怎么拿刀扎他了,只动动拳头。
只要不动刀,那就是还有爱。
这县令不知好歹。
何子鱼脑袋上有伤,方逊给他包好后得时时看着,防止他手痒去挠。
手痒的人挠了挠猫,又挠了挠脸,把新贴的易容挠得四分五裂,方逊拗不过他,只好将易容取下。
他不挠了。
方逊想吻他,不顾楼轩的反对捧着他的脸细密亲吻起来,薄唇辗转至那微张的嘴唇上,轻碾间舌头富有技巧的探进去,勾动那柔软滑腻的所在。
怀中人大睁的眼睛缓缓一眨,睫毛轻扫在方逊脸上。
这天温舒见了鬼似的看着那抱着猫喜滋滋从方逊屋子里跳出来的人,还不待厉叱过去,对方已然跑到她身前来,捧着她的脸啵的一声。
两边脸颊上飞快的落下两个湿漉漉的嘴印子。
温舒煞白的脸上眼皮狂跳。
何子鱼满心欢喜的跳开。
漂亮哥哥说,亲他是因为喜欢他,“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要喜欢我”这句话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他傻不愣登的脑子灵光乍现。
说得好啊!
他要让这院子里的人都喜欢他。
何子鱼欢欣鼓舞的跑去逮着庞超娘子亲了两下,娘子猛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摸了摸脸上的湿印子,猛看到立在门口的庞超,吓得差点厥过去。
“夫君,听我解释!”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阐述,她那一脸冰寒正准备抽刀的夫君脸上也吧唧两下,夫妻俩面面相觑,摸着脸看向那人猴窜进两位皇子的屋子。
很快屋里传来陈车骑惊怒交加的惨叫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要碰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