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夕被夏篱插科打诨似得安慰了几次,已经把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夏篱和江君迁都安了心,算着日子,江君迁去了衙门大牢一趟,蹲守了一会儿,见两个年轻人被放了出来。外面一家子仆从婆子,迎接着自己家的少爷。跟在其后,确定了地址,江君迁便回去了。
“二哥最近怎么总是不在啊?”江怀夕看着晚饭江君迁的空位,问。
“镖局有事吧,别管他,我们吃。”夏篱糊弄了过去,江君迁并不是去镖局了。他在跟踪那个登徒子,这两天已经确认了两人住址,今天晚上说要出去,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回,让她不必等,应该是找到机会动手了。“明天就不忙了。”打完自然就不忙了。
江君迁躺在妓馆屋顶,面无表情听着下面的调情声今夜的月亮皎洁明亮,星星看不到几颗。不知道夏篱睡了没,应该没睡,可能在担心他,想到这,江君迁面色柔和了些。从怀里摸出几块肉干。如今天冷了,肉饼冷了油会凝固,怕他吃了不舒服,夏篱特意做了一批肉干,就是有些费牙。
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听到房间里快结束了。两个年轻公子哥勾肩搭背的唱着小曲走出来,两个小厮跟在其后,手里提着灯笼。
夜里灯光稀疏,只有这四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我怎么觉得今晚好冷?”一名小厮说。
“冷倒不冷,我总感觉毛毛的,有人在看着我似的。”另一人说着,战战兢兢的四处查看。
“怡翠!”前头的公子突然大喊了一声。
两个小厮吓得一抖,灯笼摔在了地上,闪烁了两下,灭了。不过还好,月光很亮,前面的少爷没发现,嘴里还在说着胡言秽语,跟另一位讨论着怡翠的滋味。
小厮们头挨着头点灯笼,忽然脖子一痛,失去了意识。江君迁将两人拎到路边放着,前面的人不知说到了什么,一起发出令人反胃的笑声。
江君迁冲过去一个扫腿将两人放倒在地,甩出一块黑布将两人都盖上,拿着木棍开始打。
“嗷,谁?谁敢打本少爷?不要命了!”
“啊,壮士饶命!饶命!我道歉!我该死!别打了别打……腿,腿断了!嗷,啊!”
“啊!别让我抓到你!你死定……啊,我的手!”
惨叫哭嚎声很快吵醒了周围的住户,见有灯光亮起,江君迁最后两棍子敲断两人的手臂,躲进了小巷子里。
门刚被推开,夏篱就坐了起来:“迁哥?”
“是我,别怕。”江君迁点燃蜡烛,被夏篱扑了个满怀。
“有没有受伤?”夏篱摸摸他的脸,又捏了他的手臂。
“没事,他们还不了手。”江君迁任她检查。
夏篱悬了一晚上的心落了下来,松了口气问:“饿不饿?我给你留着面呢。”说着走到桌边的炉子处,砂锅里煨着骨头汤。桌上还有留开的面条,煮一煮就能吃了。
江君迁坐到桌边倒了杯茶喝,看着妻子忙碌,说道:“打断了他二人的手,给他们一点教训。”
“打得好,没被人看见吧?”夏篱又担心起来。
“没有,街上无人,路边住户一醒我便走了。”江君迁道。
“那就好。”夏篱笑笑,加大火,用筷子把面条拨散。没一会儿就开始咕嘟翻起气泡,盖上盖子再焖上一会儿就能吃了。
“你饿不饿?”江君迁问道。
“我陪你吃一点。”夏篱挨江君迁坐着,碗筷她都准备好的,还有四个煎蛋一把小青菜。
吃过夜宵,夏篱缩进江君迁怀里就睡着了。忐忑了几个时辰,精神一直绷着,这会儿一放松就睡熟了。
江君迁在她额间吻了一下,也闭眼睡了。
“昨晚上方家跟何家的两个浪荡子被人打了。”早上排队买茶叶蛋的人讨论起一大早听到的传闻。
“据说手打断了。”
“该,成天在街上看到好看的姑娘就满嘴喷粪,还动手动脚,这回可遇上硬茬子了。”
“大快人心。”
“终于有人出手了?干得好啊。”
“两家发了二百两赏银抓人呢,还报了官。”
“可别被抓了。”
“有谁见过那位好汉吗?”
“没有,我有位朋友住那条街,出来就没看到人了。”
“我听人说是位身高九尺的壮汉!”
“什么壮汉!我听说是位女侠!专打着这种登徒子。”
“你们都猜错了!”又一人神秘秘的说,“我听说是个女鬼!方家那位手上可沾着人命呢,弄死过好几个丫鬟,回来报仇来了。”
夏篱和江君迁对视一眼,听着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传言,笑了起来。
两家的赏银没几天加到了五百两,据说那两位少爷现在夜里不许熄灯,房间里还要五六个护卫守着才敢睡觉。但是没人见过打人者,衙役们挨家挨户查问也没有消息。
江怀夕是个聪明姑娘,听到传言里那两位公子的行径,再想到那天迟迟未归的二哥,已经猜到是哥哥为她出气了。她跟田叶子说自己累了,躲在床上又哭了一场。
这日江君迁照旧早早打开后门,等着大山来送货。没等多久,大山就来了,两人卸完货。
“夏篱起来没?”大山问。
“还没,何事?”江君迁疑问。
“夏阳的事,夏阳五日后要成亲,想问问夏篱有没有空。”大山道。
“应该有空,她起来跟她说。”有没有空只是给夏篱找个托辞,若是不想去自然没空。江君迁觉得夏篱应该会回去,她一直想帮她这个堂哥。
夏篱当然要去,还准备封个大红包,甚至还亲手准备了礼物。
夏阳成婚当日,夏篱夏雨跟着大山的车一起回去。江君迁本来准备关了铺子一起回去,被夏篱拒绝了,这段时间老关铺子,账面都不好看了。
回来的时候还早,夏家人满脸喜色的忙进忙出,夏老大跟个二大爷一样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