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给主子善后吗?”
乐儿说:“春姐姐已经去了,要是太后知道主子眼睛搁她那边,估计更加折磨陛下。”
“你瞎说,主子的眼睛只是在陛下身上。”
说罢,两人齐齐笑起来。
王顺远来到御膳房,御厨们先跪地行礼之后才起身给他打下手。
这些东西他自小被迫学习,早已烂熟于心。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啊,却是必须学习的,只因他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必须下的厨房上的庙堂,琴棋书画精通,女红算账不得落下
还学了一身舞技,想来就笑死人。
准备了一盘酸萝卜丝,他选的萝卜,刀工得御厨来。
敢让皇后拿刀子,命不要了!
还有酸菜鱼,鱼是去骨的。
也不能都是酸的,皇帝也不爱酸的,他喜欢甜的。因此准备了糖醋排骨,还有香油三清三白。
最后加一盘辣豆角。
非常普通的菜色,本来有高大上的名字,可王顺远不喜欢那些名字。都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瞎叫。
“记得这份送到太后宫里,桂花凉糕就这么多,别加。太后消化不好,不能多吃。”
“是。”
御膳房送菜的分两拨一起出来却各自向两边去,一路跟着皇后,一路跟着御膳房大总管。
来到养心殿,门外的公公进去通报:“陛下,皇后殿下来了。”
“叫他进来吧。”
大半天看不进去一个字,反而将折子翻的整个桌案都是。他赶紧拉一把德重,德重手速极快的将桌案收拾整齐。
此时王顺远进来,皇帝见到他一整日灰暗的心都亮了。但是出于自幼教导起来的帝后威仪,皇后向他行礼后他规矩的喊起,之后便看着他将晚膳一一放好。每一个动作都满满的优雅,有风度。
他也是如此,缓步下去,瞧着菜色,是皇后做的。
他都能认出来,皇后做的菜总要比御膳房的素雅些,看着有食欲。
“可是母后告知你的?”
王顺远微微点头,皇帝说:“下次不必听她的,每次都让你来安抚朕,却回回气朕。”
王顺远轻轻笑道:“太后也是为陛下着想,用膳吧。”
他特别想将皇帝额前的碎发撩起来看看,伤的可重。
德宏说都青了
“陛下,伤得可重?”
刘文礼说:“不重,母后知轻重。”
最终王顺远没忍住,伸手轻轻撩起头发看了一下,是有些青。
“陛下笨,该躲的。”
“朕要是躲了,母后得说朕一整天。”
两人陷入了吃饭的沉默。
之后王顺远顺理成章留下来,给刘文礼研墨,也不讨论折子上的事情。后宫不得干政,必须恪守这条线,这是自幼对他的教育。即便皇帝问些什么,也不能说自己的意见。
他和皇帝是按照皇家规矩从襁褓开始培养出来的,最合乎规范和标准的皇后和皇帝,唯一的不足便是皇后无法延续子嗣,皇帝抗拒纳妃。
酉时三刻,皇帝放下折子红着脸道:“很晚了,歇息吧。”
“好。”
宫女、公公们端着水进来,两人稍微洗漱一番后上床,还未坐定刘文礼迫不及待拥住王顺远,“福生。”
“陛下。”
“可否叫我福源?”
“福源。”
他们两个的名字是刘文礼觉得父皇母后做的最让他满意的一件事情,是一对儿。
不管名或字。
他叫文礼,先帝希望他文治天下,安抚北伐后百姓的损耗,休养生息,礼安天下。皇后叫王顺远,希望他治理的天下风调雨顺,源远世代。
因两人当初成亲是给受重伤的先帝冲喜,随后先帝果然挺过难关,还北伐大胜,瑶知国以公主和亲认输。因此给他取字福源,给皇后取字福临,但是皇后父亲王大将军战死,母亲殉情而去,整个王家凋零,改渊为生。
一望王家其他血脉源远流长,生得子孙满堂。另望,他记得生身之处,不忘母家,也叫众人不忘战死沙场的王大将军。
这也是满朝文武敢逼迫皇帝纳妃,却没一个敢到皇后跟前说三道四的。一家人为朝廷、为天下牺牲殆尽,最后一个血脉还因礼部和光禄寺的占卜给先帝冲了喜。断子绝孙的牺牲,谁敢说一句不是?
若是冲喜没效果还好说,偏偏一切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