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被大殿上人声鼎沸吵得脑仁疼,不悦的看着旁边的太监。那太监手中拂尘一抖大声道:“肃静!”声音一下压过了众人,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太上皇又道:“太极宫内太和殿中,文武群臣如同长安南市的菜市场,这就是太宗皇帝的朝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上皇话音刚落,早有徐国公走向前去道“太上皇此言臣不敢苟同,太宗继位之后,虽然我大周多有战争,不过是胜多败少,通过战争使我大周国土增加一倍,又扩大了我大周的影响力以致四方来朝。文治方面我大周人口在太宗年间比前朝多出一倍,这还不算最近打下吐谷浑和西突厥得来的俘虏。”
定国公道:“当初太上皇登基之时,大周北边有强大的匈奴,南边有强大的陈国,大周虽立国但是随时有灭国的风险,如今天下目光所及皆为大周,这不都是太宗陛下的功劳么!”
太上皇道:“你们两个说的对,你们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太尉,当然会替太宗说好话,如今朕欲废太宗立新君,你们不看看朕准备立谁再说话么?”
这次窦建德学了个乖,不等徐国公说话就说到:“太上皇英明神武,当初大业无道失了天下,十八路诸侯齐反,最终太上皇眼光独特得了天下,太上皇一向慧眼如炬,不知要立谁为君?”
卢绍瑞等终于点点头,这个节奏才对嘛,按照刚才的节奏,今天的议题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太上皇道:“朕观太子元亨仁孝,自幼学百家之长,又经年监国理事才能卓著,又得群臣拥戴,文治武功远超其父,可立为新君,众卿以为如何?”
太上皇此话一出,徐国公先是看了看定国公,昨日叛乱起,定国公便率领卫队进宫保护太子了,如今太上皇又要废太宗立太子,定国公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昨天的叛乱到底怎么起来的,怎么评定的,定国公又是扮演什么角色。不仅仅徐国公如此,留下的文臣武将也都看着定国公,目光耐人寻味。定国公昨夜入宫护驾之事,他们一早来到之后都听说了。
定国公此时坚定的道:“太上皇,臣……”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太子打断了,太子“噗通”跪在御阶前道:“太上皇,请恕孙儿不敢接旨。”
天上皇道:“太子莫怕,朕昨夜已经召了千牛卫大将军窦超群带兵吗五万入京护驾,如今京城已经固若金汤。这些文臣武将家里朕也已经派人保护好了,你可以放心继位。”说着太上皇站起来道:“孙儿,朕知道你有雄才大略,看到那个位置了么?只要你坐上去,你便能完成你的志向。”
太子道:“启禀太上皇,孙儿如今已经贵为太子,父皇三番五次命孙儿监国,因此孙儿知道治国之艰难,更知道做皇帝的不易。您为子孙打下的大好基业,孙儿一定会给您发扬光大,绝不致祖宗蒙羞。”
太上皇道:“朕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决心,更知道你在这百官之中的威望,只要你再向前一步,朕死了也可瞑目了。”
太子道:“皇爷爷何必着急呢,父皇文治武功都可谓前无古人,孙儿自愧不如,父皇在,孙儿自当做好儿子和臣子的本分,绝不敢有任何痴心妄想。”
太上皇见太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觉得心中实在是气恼,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的儿子弑兄杀弟都要坐那个位置,他的儿子却是机会就在眼前都不愿意坐上去。凭什么这个圈禁父亲半生的乱臣贼子能养出来这么乖巧孝顺的儿子。老头越想越怒,狠狠的道:“朕让你坐,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来人,给我把太子架上去。”
顿时两个带刀卫士走上前便要去拉周元亨,周元亨趁机一把抽出卫士腰间的刀,左右挥砍一下逼退卫士道:“皇爷爷,您本是大业臣子,虽说最后为了苍生不得不起兵,终究是造反,可谓乱臣贼子。我父又有白虎门之变,早就被儒林所诟病,幸亏父皇文治武功都可圈可点才能保留名声。如今孙儿若是继位,那我煌煌史书会怎么记载我大周,天下悠悠之口会如何议论我大周。”
太上皇道:“乖孙儿,如今之势,群臣响应,你即便不坐上那个位置,也会为你父所不容,切莫再迟疑,将来悔之晚矣!”
太子看着太上皇,又看了看群臣道:“父皇命我监国,孤夙兴夜寐勤勤恳恳,生怕辜负父皇所托,如今太上皇与群臣相逼,孤上不敢违背太宗皇帝旨意,下不敢违背父亲慈爱教诲,唯有一死以谢天下。”说完太子把那刀倒转就要向脖子上抹去。
群臣大惊,都欲上前阻拦,哪有太子刀块,只见那刀霎时间已经抹到了脖子上,说时迟那时快,谢广利将手中玉芴用尽全力一掷,那玉芴“咔”的一声打断了太子右手手骨,太子手中的刀这才跌落,脖子里的血顺刀锋流出,大殿上乱成一团。此刻谢广利武将的体格占了优势,他一把扒开众人道:“都退后,太监,速传太医!”
太上皇看着倒地的太子,不知道是羞怒还是气恼,脸上出现不正常的潮红,他用手指着太子道:“逆子,逆子,你父亲是个逆子,你也是个逆子,你们……”太上皇用手指着太子软了下去。
这次群臣又是大惊,掐人中的掐人中,去叫太医的叫太医,大殿上一片慌乱,世家家主先是大惊,后来眉头紧锁,再然后互相看了看,眉开眼笑的心照不宣,然后装作紧急的冲上去,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太医来了之后,先给太子看了看,太子道:“不用管我,先给皇爷爷看。”那太医被徐国公逼着还要给太子殿下看时,太子殿下道:“混账,孤的话你们是不是都不听了,快去给皇爷爷看。”那太医赶紧去给太上皇去看,把脉之后,太子忙问“太上皇如何?”
那太医道:“五志过极,心肝气郁,,酒食不节,肝肾阴虚、肝阳上亢,以致血涌大脑而出。”
太子听这一堆听不出来的名词怒道:“说人话,太上皇如何了?”
那太医道:“轻则中风,重则……重则……”
太子道:“孤管不得你这么多,赶紧给太上皇医治。”
那太医跪倒在地道:“臣是外科圣手,医治刀剑等创伤的,对于太上皇之疾并无经验,请太子宣内科圣手试试。”那太医可不傻,目前这个情况,大概率救不活了,这种基本上死的,不治无罪,只要是治了,治不好全家都去陪葬吧!
太子一下瘫在地上,此刻那太医又道:“请容太子允臣为你包扎,您的伤口还在流血。”定国公让开,让那太医给太子包扎。少顷,又一个太医气喘吁吁的到来,伸手搭上太上皇的脉搏片刻道:“已经……已经无药可救了,请太子预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