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稳定局势（三）

小腓特烈的霍亨斯陶芬血统为他赢来了南方贵族的支持，而诺恩的四处奔走则是确立了北境贵族的青睐。

当然，诺恩来自新大陆的黄金也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没有什么比黄金和一次前往新大陆探险的机会还能打动那些贵族的。

就算还有少部分贵族不喜欢从海洋上获得利益，诺恩也逼着维斯巴赫家族吐出足够的利益来收买其他贵族。

如此一来，原本要争论一年的皇帝竞选被诺恩缩短到2个月。小腓特烈毫无疑问的拿到了那顶皇冠。

因此按照帝国的传统，小腓特烈和诺恩以及帝国贵族前往亚琛，共同为小腓特烈进行加冕。

十月十四日，亚琛大教堂的石阶被晨露浸得发亮。而当诺恩的鹿皮靴踩过露水，白银马刺磕在台阶上，一众帝国诸侯出现在亚琛大教堂前。

裹着貂皮斗篷的小腓特烈在深秋寒风里翻卷如浪，强装镇定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一丝不安。而一旁身穿天蓝色长裙的贞则扣住小腓特烈的小手，掌心不断传来鼓舞小腓特烈的力量。

当他们转过最后一道拱门，阳光突然从彩窗倾泻而下，把圣坛前的金十字架熔成流淌的火焰。少年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但是看在诺恩站在最靠近圣坛，正用着鼓励的眼神看着他时，小腓特烈又尽可能的昂首挺胸。

迎着无数贵族复杂的目光，小腓特烈牵着贞的手，一步步走到美因茨大主教前。直到最后几步，贞轻轻捏了小腓特烈的手，告诉小腓特烈接下来的路他需要自己走下去。

小腓特烈望着身披绣金白衣，头戴纯白主教冠冕的克隆大主教，深呼一口气半跪下去。

美因茨大主教执金权杖立于祭坛前，手持着圣斯蒂芬之剑，以着圣咏般的语调念道：

“奉圣父、圣子、圣灵之名，诸圣徒与殉道者见证下——

尊贵的腓特烈二世，勃艮第之盾、意大利之剑、德意志之冠的持有者，今以圣格列高利之油膏尔额，以查理曼的圣髑覆尔掌。

正如《诗篇》第八十九篇所言：&39；我寻得我的仆人大卫，用我的圣膏膏他。&39； 今尔即为上帝在世间的代理人，当如所罗门王持智慧之秤，如君士坦丁大帝执信仰之旗。”

大主教抽出这柄镶有圣人骨骸以及13颗大小宝石的宝剑，轻点在小腓特烈肩头道：

“此剑有三锋：一为剪除异端，二为抵御外敌，三为裁断不义。谨记《罗马书》十三章训诫：&39；凡掌权的都是上帝所命的&39；，尔剑永不可指向上帝的祭坛。”

小腓特烈接过宝剑，以着拉丁语念道：“谨记于心。”

大主教得到答复，笑着从一旁的紫色天鹅绒枕头上捧起代表着皇帝的金冠，缓缓的放于小腓特烈的头顶，口中不断低吟道：

“三重冠冕重若千钧：金环为俗世权柄，镶嵌十二宝石代十二使徒永夜不眠；银底为教会根基，镂刻圣彼得钥匙守护圣座；顶端的十字架乃是永恒枷锁——尔终其生需背负上帝子民的期许。”

皇冠加冕于顶，一股冰凉的让小腓特烈觉得沉重，但他还是回答到：“谨记于心。”

而仅仅一顶皇冠可不是皇帝的全部。因此大主教再次取过一柄权杖和十字球交由小腓特烈：“执此梨木权杖，当牧养而非鞭笞你的羊群；握此镶玉十字球，须知帝国疆界终在上帝掌心流转。”

“以圣莫里斯之名起誓：尔可愿作教会的铜墙？可愿为孤儿寡妇申冤？可愿使道路免于盗贼、河流免于血污？”

&34；volo et juro（我愿并起誓）&34；

小腓特烈重复三次用拉丁语念出这段誓词，大主教也终于念出了仪式的结语：“愿这冠冕不成为你灵魂的荆棘，愿你的宝座永远筑在上帝的律法之上。如此，尔将在末日审判时立于君王队列，而非堕入僭主深渊。”

大主教的金质权杖重重的三记叩地，意味着仪式的结束，也意味着新的皇帝正式登基。

&34；罗马人的国王！&34；欢呼声撞上穹顶的肋拱，碎成无数回音。其中那些波西米亚人喊得最响，毕竟他们刚从上任皇帝得到了国王的冠冕，又从诺恩这里弄来不少维斯巴赫家族的地产。

而小腓特烈看着欢呼的人群，又看到诺恩正笑着看着他，嘴角也不由得弥漫一丝微笑。

但小腓特烈随即觉得这样有失威严，便尽可能保持平静，同时轻轻叩响自己的权杖。

清晰的叩地声令已经热闹了一会的诸侯安静下来，无数诸侯看向小腓特烈，等待着他的第一条命令。

&34；以查理曼大帝授予我祖先的权柄。&34；少年的声音突然褪去稚气，诺恩昨夜让他反复背诵的拉丁文在穹顶下回响，&34；朕，腓特烈二世，罗马人的国王，在此援引《查士丁尼法典》第三卷第十五条——&34；

&34；自今日起，凡帝国诸侯及子民之矛盾，均应由皇帝陛下或皇帝使节亲裁，任何未经皇室仲裁的私斗，视同叛国。轻者发文斥责，重者由议会讨论后剥夺爵位和领地。&34；

这一条命令一出，在场的诸侯除了诺恩无不议论纷纷。

作为上级领主而言，肯定是反对下属私斗，因为这样会有损实力。但是往往山高皇帝远，许多小贵族之间依旧喜欢用一场私战或者决斗的形式来解决问题，久而久之甚至成了一种习惯法。

不过就在其余人还在议论之时，诺恩直接坦然的走到小腓特烈面前行了一礼：“谨遵命令！”

有了诺恩带头，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了，反正私斗传统已久，皇帝要管也是以后的事，现在肯定先表明忠心再说。

于是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诸侯纷纷向小腓特烈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小腓特烈松了口气，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随后轻咳了两声：“鉴于朕年幼，特任命丹麦国王诺恩·阿德勒阁下为帝国摄政！在朕成年以前，代为处理帝国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