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祖父拍了拍陶云景的肩膀，鼓励道：“去吧。”

似乎是不想被人发现，李公公带着陶云景走了一条小路。七拐八拐许久才走到地方。

推开房门时，一阵药味扑鼻而来。那个曾经被他气到吹胡子瞪眼的皇帝舅舅躺在床榻上，满脸死气，像是失了精气神的干尸一般。

看到他们，皇上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却险些摔在地上。

李公公连忙跑上前，将他扶起。

皇上脸色苍白，却还是强挤出一个笑容，朝他招手道：“阿景回来了？快来让舅舅看看。”

听着床榻上那人有气无力的声音，陶云景突然鼻子一酸：“舅舅。”

陶云景无法评判他这个皇帝当的如何，但是单从舅舅这上面，他做得很好、非常好。

皇上，或者说是现在的太上皇，欣慰地看着陶云景道：“小阿景长大了。”

看着向来小霸王一样的小外甥，眼角通红地坐在他身旁哭鼻子，太上皇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别难过，舅舅只是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陶云景哭得更凶了，皇上道：“阿景能绐舅舅讲讲边关的事情吗？”

陶云景边掉金豆子，边给皇帝舅舅说故事。

听着陶云景的话，太上皇眼底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也很想像阿柳一样，跟着父皇征战沙场，收复失地。可他不能。他是太子，要温和治国，不能有那么重的杀心。

这些年来，他总是站在文臣那边，对于周边国家一味忍让，可是午夜梦回时，他也是会梦到自己拿起长剑，带兵杀到敌国城下，浴血厮杀，夺回天启的一切。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阿柳。

“真好……阿柳可以去做他真正喜欢的事情了。”说完，皇上突然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