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两个黄丽鸟嘴对嘴。

碧云天，黄叶地，一旁白鹭干瞪眼。

瀚北使臣离开的那日，万里无云，分外晴朗。谢安瑶坐在大红色的马车里，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十里红妆，有的只有几个套马的汉子。

百姓站在道路两旁欢呼雀跃，夸赞道：他们的公主可比昭君。然而谢安瑶手中却一直搅着那方梨花手帕。

她好怕。

燕如玉站在送别队伍里，手中的长枪隐隐作响。

马车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围观的百姓慢慢离开，剩下的，便是一群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直忧而忧的“仁义之辈”。

“诺大的天启，却要靠女儿家的牺牲来换取和平。而此时此刻，你们这些股肱之臣竟然还能笑出来。呵，真是好一群国之重臣啊。”

谁都没想到，这话是从向来不管闲事的谢长留嘴里说出来的。

不加掩饰的讽刺，以及那与生俱来地慵懒语调。这番话就像刀子一般，直直刺进了众人心窝。

人要脸、树要皮，然而一但不要便是天下无敌。任你十八般武器轮番上阵，都穿不透那比城墙还要厚的大脸蛋子。

某位上了年纪的三朝元老冷起面色，冷哼道：“说得轻巧。永定王心疼侄女，谁来心疼天启的百姓？”

“哦？”谢长留看着他，勾起嘴角，“本王记得王大人的嫡孙女儿标致的很。既然王大人这么心恤百姓，不如趁着使臣未走远，请皇兄将王小姐封为公主，代为出嫁瀚北。就算身份不够格，至少可以给安瑶在路上添个伴。没准儿瀚北王更喜欢她，也算个保障不是？王大人觉得如何？本王保证，王大人一家定会名垂青史。”

刚才还一身正气的人瞬间哑了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呵。”一群懦夫。

谢长留长袖一甩，目光凛冽：“男儿本该战死沙场，保卫家国。岂有让女子牺，以换和平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