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不惊讶自己又在做梦。

上一次喝醉，就是他第一次开始做梦。

他甚至对开始对自己的梦境重视起来，努力让还在梦中的自己记住更多的内容。因为这些从没见过的陌生的梦境，像是将他的上辈子撕开了冰山一角。

灵魂像是漂浮在空中，又像是和梦境中的自己无限重合。

他看见自己在酒桌上和西装革履带着假笑的合作伙伴坐在一起，面不改色的喝了两杯白兰地，然后还能笑着把桌上的文件连同金色的签字笔一起推到对方面前。

“合同改三次了，这次肯定没有问题，李总再重新看看。”

李总漫不经心的把文件抖了抖拿起来看，眼神淡淡的扫过稚嫩的他，露出一个笑容来，说了个唐煜耳熟的名字，是最近手底下刚巧在争夺总经理位置的候选人之一。

“听说小唐总公司里有个挺不错的人才，我想向小唐总打听打听，你们公司里是不是有这么个人。”

他看见自己放在文件上的手顿了下，不懂陷阱不知下套，只觉得自己原本以为的得力助手这是要跳槽了，那总经理的位置肯定不能给。结果却不知道，当时在心里被他否决的人，反而是一心向着公司的，提及名字的候选人“被跳槽了。”

唐煜顿时想起这是什么时候了。

这是他手中刚掌握唐氏时的事情，也是唐氏在他手里分崩离析的开始，他从做的第一个选择就开始出错，因为合作方的只言片语，对正确的人起了疑心，反过来提拔了暗中和叔叔伯伯有关系的亲信当总经理，给自己插刺。

自作聪明，还自诩聪明。

还因为第一次好不容易谈成了一笔稍微大点儿的合同，就以为好日子来了，得意忘形，别人劝酒都照单全收，第一次喝成胃溃疡。

胃疼的像是在抽筋，他还死要面子的撑到散场，等人全都走了，才在走廊上扶着墙慢慢的坐下来。

他看见自己颤抖着手摸出手机在打电话，乔泽水的电话无人接听，打给楚决明的反而一秒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