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气都气死了。走吧,再回去。”候启亮撇了撇嘴,胡乱拿着纸巾擦了擦嘴。
向思齐看他起身也不着急,继续慢条斯理吃着面:“我就不过去了,我直接去办公室了,祝你顺利。”
“嘿,你小子也太坏了。行行行,本来你也是个伤员,现在啥也记不得了,本来就默许好好休息的,得得得,终归是我承受了所有。”候启亮摇头晃脑,背着手走了。
梁雁过来收拾碗筷,忍不住张嘴问了一嘴:“向主任,你们工作不顺利啊?”
“嗯?还行,我挺顺利的。”向思齐没直接回答,毕竟不太愿意背后说着闲话,何况人来人往的,保不齐就遇着熟人了。
“诶,对了,你们好像心情挺好,有什么大喜事?”向思齐能感觉就不一样的氛围,梁雁开怀一笑:“是啊,这不…然后就接了席面…还是佩宁手艺好…”
听了梁雁道了事情的缘由,向思齐视线飘到方佩宁身上,笑了笑颇有些自豪:“嗯,她是挺厉害的,看来我都可以不上班,等她养我了,好了我也走了,你们先忙。”
还得是向思齐,这语出惊人,梁雁原地消化了一分钟…
夜色越来越浓,天上积满了闪闪亮亮的星星,除了偶尔冒出的三两声狗叫声,街道都是寂静无声的。
“佩宁妹子,一会我陪你回家吧…你回去那个灯坏了,万一…”梁雁想到上次她那个反应有些后怕。方佩宁咬了咬嘴唇,面露轻松之色:“…不用,你先回吧,你看博邦都累的睡着了,我自己会回去…”
“可…”梁雁又想说什么。
“怎么越来越来迟了…”向思齐过来寻她,这会已经忙完了晚上的摆摊,正收拾着。“诶,主任,你来的正好,成,那我也放心了。”梁雁看到向思齐过来,也放心了。
“你先回吧,带孩子早点回去睡觉。嗯?你怎么来了…”方佩宁正把碗筷放进箱子里,向思齐想帮忙又收了手,万一又打破了,方佩宁看他想出手又收回手的样子有些滑稽:“你先坐,我马上收好了。”
梁雁抱着儿子,小声打了招呼就先回去了。
他那双手,就是金贵,还是歇着合适。
向思齐扯了把凳子坐旁边:“你回来越来越迟了,我来接你…”
方佩宁手停了停,垂着眼眸,声音低低说着:“…我也不是小朋友…你不用…特地…”
“阿宁,以后有我,你不用那么逞强…”向思齐清了清嗓子,转了别的话题:“菜单想的怎么样了?”
回去那个路灯坏了,他担心她怕黑…上次反应那么剧烈…
方佩宁心微微一颤动,良久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有是有些想法,不过前面忙的热乎朝天的也啥多余想法了,恨不得多长一只手呢…”方佩宁怕他等太久,手脚更快收拾了。
突然安心起来了…
她怕黑,因为那恐怖的地牢,她安心,因为有他在…
收拾好,打包装车,微风有些调皮吹乱了她的头发,搬东西的时候脸颊不小心趁到黑色的脏东西,许是气氛正好,暧昧不受控制的发酵,向思齐有些手受蛊惑地整理了她的头发,靠近的帮她擦了擦脸。
似乎一切都慢慢虚化,他的眼神似乎带了些吸引力,含着丝丝柔情…
她静静望着他,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鼻息。浑身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传到全身,动也不敢动。
“啪嗒啪嗒…”一阵急而快的雨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
“走,赶紧回家了…”向思齐脱了外套罩在她脑袋上,简单挡一下雨。“可…诶…你慢点…”方佩宁从衣服里探出头,还想拒绝,他呲溜一下就快速骑了车,看他卖力的样子,在自己面前挡着风雨,心里暖洋洋的,伸手环抱着他…
两个人狼狈到家,向思齐全身湿透透,先去拿了毛巾给方佩宁,自己才去屋里换了衣服,简单擦拭一下,毛巾搭在肩上,扭头去厨房煮了姜茶过来驱寒气。
向思齐换了身睡衣出来,显得蔫蔫的,扶着头,又开始痛了。
“怎么了?来喝杯姜茶,别受凉了。”方佩宁的语气不自主放柔,杯子轻轻吹了吹,送到他手上。
向思齐着急喝了一口,被烫着了,抖了一下。“慢着点,你又不是小孩子…”方佩宁起身,拍了拍他的背。
“头痛…阿宁…”似乎有些撒娇的口气,方佩宁挑了挑眉,突然觉得他有些需要被人呵护,素手附在太阳穴附近轻柔按压。
向思齐闭着眼睛,有些奢侈的享受:“手艺挺好…学过?”
“以前有个忘年之交,喜欢吃我做的餐食,简单交了我两手,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阿宁,有你真好…”
‘阿宁,有你足矣…’
方佩宁的手不由收了回去,情绪倒腾。向思齐感觉到她的停顿,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大概是他的话有些孟浪。
自知不是过于唐突之人,怎么就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方佩宁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向思齐有些尴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似乎很有默契地开了口,对视而望,方佩宁先说了:“我先去收拾东西,明天还有一堆事呢…你早点睡吧…”径直回了厨房,埋头整理今天的东西。
“好…”向思齐应了声,姜茶也慢慢冷了下来,一饮而尽。
看着她小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回了屋。
等他走后,方佩宁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靠在厨房柜门上,仰着头叹息:“殿下,他为什么跟你好像,但是又不像你…”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