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潇心头一震。

圣凰……是男儿身？！

其实这件事，他从前不是没有怀疑过。

天启国的女子个个身姿妖娆，小鸟依人，唯有圣凰生得高高大大。

除了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任何像女人的地方。

多年之前，他也曾派人试探过北冥圣凰。

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冥圣凰确实是女子。

转念一想，北冥圣凰身为位高权重的公主，想要伪装自己其实并不难。

既然如此，那此次赈灾，就更要派江时钰去了。

只有江时钰，才能逼北冥圣凰卸下自己的伪装。

——

第二天，江时钰收到了江凌傲的传话，让她进宫一趟。

江时钰来到御书房，北冥潇正端坐在书案前提笔作画。

北冥潇龙袍加身，面如冠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温润的气息。

只可惜，他外表如玉，心思却沉得可怕。

她突然有点怀念先前的日子，那时候，北冥潇还是“萧北”，他们俩，还是好兄弟。

谁知，不过短短半个月，昨日的光景全都物是人非。

“草民，见过皇上。”江时钰毕恭毕敬地拱手，对北冥潇弯了弯身。

北冥潇急忙起身，走到江时钰的身边。

“阿钰，免礼。”

他的手刚触碰到她的衣饰，被她不留痕迹的避开。

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了千里之远。

此举，让北冥潇皱紧了眉头。

“阿钰，你在躲避朕？”

“我们俩，何时变得这般生份了？”

江时钰抿了抿唇。

“皇上，草民只是区区平民百姓，不值得皇上如此相待。”

听了江时钰的话，北冥潇的眉头皱得更深。

“可是，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们以前分明情如兄弟。”

“阿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时钰抬起头，与他相视，眼里毫无波澜。

“皇上，亲手把草民推开的，不是您么？”

“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料到，我们会有这样的结果。”

北冥潇顿时愠怒：“朕何时算计了你？”

江时钰冷冷一笑：“皇上，几日前，草民在树林里中了蛇毒，你敢说，那件事真的与你无关？”

北冥潇神色一愣，没想到，此事终究被她发现了。

他只想试探她是不是女儿身而已。

北冥潇没有狡辩，他垂下眸子，愧疚道：“阿钰，对不起，是朕欺骗了你。”

江时钰口吻平淡：“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从今往后，你是皇上，我是平民。”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北冥潇脸色痛苦：“阿钰，你难道不肯给朕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江时钰往后退开了两步，与他隔得更远。

“您是皇上，草民，不敢当。”

她的言语间，满是生份。

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北冥潇脸上的痛苦，转为了愤怒。

他拂袖转身，闭上了眼睛，沉了沉心中的怒火。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眼，又若无其事地道：“你大哥，可把今日朕叫你来的目的都告诉你了？”

江时钰拱了拱手：“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