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湛一边与沈季楠说话,一边留意沈夫人木氏的样貌,从前谢韵穿着男装,做男子装扮,看不出来和木氏有多像,但现在谢韵穿着素色长裙,挽着端庄的发髻和沈夫人坐在一块,魏湛突然发现这对母女其实是很像的,那双眼睛长得都差不多。
只要谢韵安安静静不说话,恭顺贤惠一点,在气质上面就和木氏更像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母女,可惜谢韵有一张会说话的嘴。
看着看着,魏湛开始想象贤良淑德的谢韵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过谢韵生在正常的世家,作为女子长大,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会更乖巧一点,平日少顶几句嘴吗
魏湛多看了几眼木氏,惹得木氏更加谨小慎微,坐在凳子上的腰板都挺直了,谢韵留意到他的眼神和木氏的状态,暗暗给魏湛一个收敛些的眼神,伸手在掐了一下魏湛的腰。
硬的,掐不动,那就换个地方,大腿内侧的肉一定能掐动。
忍着痛意的魏湛神情不动,依旧如常地和沈季楠说话交谈。
没一会沈家兄弟过来,饭桌上的菜也上齐了,众人落座,魏湛和谢韵坐在主位。
饭后,魏湛去了谢韵在沈家的院子,四处看一看
。
“这屋子狭窄,你就是在这个生下归云的伺候的人进进出出的,能走动得开吗”魏湛边看边说,挑挑拣拣的。
“这院子是不大,但我在沈家的身份是前来借住的表亲,住大院子反倒不合适,引人怀疑,而且这屋子也还好,陛下住惯了紫宸殿,自然觉得这里狭窄,但其实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屋子了,我在谢府的院子也不大,跟这个差不多的。”
魏湛怜爱地拍拍谢韵的头顶,目光悲悯,“朕还以为你为官多年怎么也得贪点,就算不贪,做做生意找财路肯定也是有的,没想到你真这么穷,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谢韵气到微笑,“陛下猜我之前为什么不敢揽财,连铺子都不敢开一个”
还不是因为魏湛看得太紧,前些年斗得你死我活,谢韵生怕行差踏错被魏湛找到错处,她府中连下人都不请,就是为了防备魏湛用小人手段。
“防得有些多余了,朕向来不屑于用卑劣手段清除敌人,你那些伎俩朕都没用过,我们不一样。”
不过要是没有谢韵的卑劣计谋,可能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所以魏湛也十分感激谢韵当初做出了那种陷害他的方式。
真是好计策啊
谢韵无语凝噎,用杀人地眼神看着魏湛,要不是屋子外面还有下人,她此刻已经上手了。
嘴贱一轮,魏湛心满意足地开始哄人,下巴抵在谢韵的肩膀上开始认错。不知道是什么心里,魏湛很是喜欢谢韵生气瞪着他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很喜欢,所以总会故意逗她。
“走吧,天色已晚,该回宫了。”谢韵推开面前的人,伸手整理衣衫,“这里不是紫宸殿,别在这里胡闹。”
“所以回紫宸殿里就可以胡闹了”
“不可以”
一个月后,到了元霜枝和霍修竹大婚的日子。
谢韵提前一日和魏媗宜到了她的府邸里,带着几位年长的内廷女官为新娘子梳发。
元霜枝和霍修竹的这桩婚事说起来极为有趣,元霜枝从前任假夫君谢韵的府邸里出阁,上街走一圈最后嫁进她自己的郡主府里。
元家人都不在盛阳城,且与元霜枝的关系并不亲近,她没有父母在世,没有近亲来往,放眼盛阳城只有谢韵是她的依靠,所以谢韵便认她为义妹,让她在谢府出嫁。
在未来皇后的府邸出阁,这是绝对的体面和荣华,也让盛阳城的世家看了霍家许多笑话,家中最有作为的儿子成婚娶妻,竟然去入赘娘子家里了,明明霍家是天子母家,是煊赫百年的大周氏族。
整个谢府张灯结彩,红绸挂满庭院内外,烛火通明一夜,嫁妆摆满了院子。
天色未亮,谢府的主院里就忙活起来,女官和下人们进进出出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匆忙却井然有理。
铜镜前,穿着大红色婚服的新娘子端庄坐着,任由左右两位喜娘上妆。
谢韵站在后面看着,摇头感慨,“两年前陛下尚未登基,我为元娘安排余生去路,问她是否还对霍修竹有意,结果她十分笃定地跟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她绝对站在我身边,定不能嫁去敌人身边。”
元霜枝笑,反驳道“那时候你还说你与陛下此生无解,必然你死我活,可结果你倒是先投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