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公厕在哪里?”
保洁为他指了个方向后又靠在墙上闭起了双眼,他像是有些冷,双手环着胸前微微颤抖。
“那个,空调在这头,你到后头能暖和点。”
保洁睁眼看着他半晌才点头,但还是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唉,算了,尊重他人命运吧。
顺着保洁的指路,赵央这才注意到车站的结构图就挂在更前头一个的支柱上,他看了几眼记在心里。
这小小的火车站只有这一个候车大厅,abcd四个候车区实则只对应两个出口。公厕、站长室、员工休息室被整齐修建在东边,多出来的角落里写着杂物室,但他一眼看过去那更像是拐角积灰小角落,根本没有门。
保安室被设置在外面。
赵央皱紧眉头,忽然注意到这里并没有常见的那种刷卡才能进入候车区的阻拦闸门,自动售票机和候车区的铁质长凳挨得极近。
难怪他没有见到了保安的印象,难道这里是等上车才检查行李的吗?
不过管理宽松就代表着他有机会。
逃票虽然可耻,但是有用,火车不像高铁,至少这辆火车还有着传统的检票方式,他余光瞥见某人揣在兜里的粉红车票,这代表他是有机会的。
原主是个打零工的人,家里莫名其妙的东西很全,他也正是贪图这些不知道市外买不买得到的道具才忍痛舍弃了顺走大衣柜。
虽然说没犯过法,但赵央前世是个“造假专家”,画钞票那人火了以后他也跟风直播画过一阵,别的不说,刚刚在预览那看见的票单模仿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城市的混乱带来科技的不发达,他这一路走来也只有在车站入口处看见几个监控,希望能蒙混过关,至于到时候怎么出站,那到时候再说。
赵央就这样在厕所里认真工作起来,以至于当他听到警报声时都没来得及跳窗逃跑就被保安堵在了厕所里。
“你确定这里有人?”
“嗯……呃,应该吧。”
“里面的人出来!我数三个数把裤子穿好,不然就要被记录仪拍到了啊!”那声音浑厚有穿透力,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军训教官。
赵央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地上画了一半的车票,比起屁股,这东西能收好显然更重要一些!
“马上,马上!”
赵央蹲着身子,手背抵在嘴上发出了个响亮的虚拟屁声以伪装自己的肠胃情况,为长时间呆在厕所里找了个借口。
而此举果然也引得保安数数的声音迟疑起来,最终让他足足收拾了一分多钟听见冲水声才推门而入。
然而赵央忘了一件事。
这里可是车站,比起画了一半的车票,根本没有车票显得更加可疑。
面容冷峻的年轻警探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凌乱的发丝和黑眼圈让他的形象经典到不能再经典,他有些泛灰的目光在被送来的赵央身上掠过,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你们的卫生间收拾得很干净啊。”
保洁点头哈腰:“我们一天都要清理好几遍,只要有人去就跟着收拾的,当然干净,肯定干净!”
赵央听着心里直打鼓。
他本以为这么偏僻的地方报警了也不会来得很快,却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大家都已经就位。
这么说的话,昨天他如果及时报警会不会有机会活下来?不,不太可能,毕竟他是被打穿了肺,比起可能在医院苟延残喘还是直接刷新要好。
“你们之前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赵央听言下意识四处看了看,却没见血迹或盖着尸体的白布。
“我上回看见站长,那是他早上刚来的时候了,之后他去了站长室我就再没看见。”保洁一边说一边搓着手。
“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人,也没靠近过那边,能不能快点,我的车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一位乘客一边说一边看着表。
另一位乘客也是一副敌视的样子面对全世界:“你来得可真早,我的车还有半小时就到了。真是,早不出事晚不出事。”
“哼。”
警探对他们的针锋相对视而不见,转头看向赵央。
“你呢?”
保洁赶紧解释:“这位乘客来得更晚,应该也没看见站长。”
赵央却耸耸肩:“我不知道看没看见过死者。”
“应该是没有……”保洁极力抗辩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都不知道死者长什么样,怎么知道我见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