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喝完水冷静下来，一起在戚又菡家堂屋坐下，已经是一刻钟左右后了。

李绣娘最先沉不住气，一开口就问：“杀人凶手是谁？”

“鸡窝头”小不点看了一眼自家娘亲。

小不点的娘亲叹了口气，有点破罐子破摔道：“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说也不行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她正色起来：“我叫吴玉娘，这是我女儿苏宝绢。”

“我们昨天晚上确实看到是谁杀了人，但是那些人很．．．．．．很残暴，害怕被他们报复。那些人比鬼还可怕，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是我们母女俩告了密，那我们．．．．．．但是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她说着，抬头祈求地看向戚又菡：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我说了以后，您能不能让我的宝绢留在您家里？我不敢想象那些人要是抓到了我的宝绢，会怎么对她．．．．．．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求您了！”

戚又菡沉默了一瞬，面对面前几人乞求的目光，叹了一声，回头看李大壮：“夫君，这．．．．．．”

李大壮很淡然，似乎这些人住不住进他家他都无所谓：“娘子决定吧，我都听娘子的。”

戚又菡有点苦恼：“咱们家的房间还够吗？”

李大壮：“还剩两间可以住人的房间，但是环境不好。”

吴玉娘眼睛一亮：“没关系的！有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戚又菡拍手：“那你们就留下来吧，我看就算我把这小不点留下来，她也不会自己留下来。”

吴玉娘千恩万谢，就差给戚又菡磕头了，被戚又菡及时阻止。

“那个．．．．．．”

戚又菡：“还有什么事吗？”

吴玉娘红着脸开口：“宝绢她爹．．．．．．”

戚又菡意外：“你夫君也在这里？”

“对，”吴玉娘点头，“他刚才很早就离开给我们娘俩找吃的去了。”

戚又菡一愣。

这种时候能找到什么吃的？获得食物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挨家挨户的求人吧？

戚又菡满脸复杂。

“我等会儿给你们一家子专门空出一个房间。”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您！”

戚又菡摆摆手：

“现在能说凶手是谁了吗？这件事对全村人都很重要，如果这次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我们不管，那以后那些人只会越来越无所顾忌。”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吴玉娘这才娓娓道来：

“在我们这一批流民中，有一伙好几个男人组成的流民组织。”

“他们的管事人叫张牛，是以前就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这次荒年来临，全村一起逃荒后，他就组织了几个以前就跟着他一起偷鸡摸狗的男人干起了强盗的勾当，看到别人有吃的就抢过去吃，还会故意把被抢东西的人打断手脚，让他们痛不欲生，在极端的环境下无能为力的死去。”

吴玉娘说这个的时候，脸上是恐惧又痛恨的表情：“他们比恶鬼还可怕！在找不到什么吃的之后，他们居然开始吃人！”

“一开始他们还只敢吃那种饿死没多久的尸体，但是后来，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开始抓活人来吃．．．．．．流民们都对他们又怕有恨，但是他们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又人多势众，没有人敢反抗制止他们。”

“来到甘田村后，他们观察了很久，昨天白天被害的那家人似乎从外面拿了什么东西进了院子，就被张牛那一行人看到了，所以昨天晚上他们就．．．．．．”

李绣娘浑身颤抖，泪流不止，声音都是崩溃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