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盐才知道,原来这孩子不是想睡她,而是想抽她。
因为有着这样的过往,在咖啡店员问她们是否需要包间的时候,胡盐飞快地回了:“不用。”
而同一时间司念说的是:“好的。”
店员愣了愣,胡盐和司念则对视一眼。
司念说:“大厅说话不方便。”
胡盐妥协:“好吧。”
司念选的咖啡店是很商务的那种,咖啡端上来之后,店员就很识趣地离开了,没人叫的话不会再过来。
谈话便也正式开始。
司念说:“昨晚少爷接到了一通匿名来电,你知道是关于什么事的吗?”
胡盐不着急回答,只是解开制服外套的拉链,身子往前凑了凑:“你说我身上有omega的味道,那你闻得出是谁吗?”
司念皱皱眉头,探过头去,用力嗅了嗅:“青梅味,有点熟。”
这也是胡盐第一次知道阿绸的信息素原来是青梅味的。
她很快又把拉链拉了起来:“好记性。再想想,你应该只闻到过一次。”
司念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鼻头又动了动,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季筹在你那?!”
这时胡盐倒庆幸是在包间里了:“小点声。”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宫家和季家找他都快找魔怔了?”司念声音不小反大,“我也不兜圈子了——说吧,昨晚那通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胡盐认得坦然。
倒是司念的脑子一团混乱:“你为什么啊?你缺钱可以找我啊,拿那件事去威胁宫玦,你不要命了吗?”
“我能借钱的人多着呢,轮不到你。”胡盐的嘴巴一点不留情,“我那不是威胁他。我想找你打听点事,但如果我直接去联系你,宫玦可能会知道。所以我就打了那通电话——我想着他应该会派你来进行调查,然后你就会主动找上我。”
胡盐看着她:“因为跟戚卿的死有关,然后还没辞职离开的,就只剩你了。”
胡盐话里有话:“到底是alpha,和我们这种丁点小事就吓破胆的beta完全不一样。是得有这种魄力,才能做到保镖队长。”
“你故意拿话恶心我吗?”司念的胸口起伏着,“没有用,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我倒挺羞愧的,两年了,直到新的受害者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做成什么事。”胡盐耸耸肩,“所以我决定改走冒进路线——我不能再守株待兔了,我得主动接近宫玦身边的人才行。”
“你在发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我的任务就是找出打那通电话的人,然后带到宫玦面前。”
“因为我很了解你啊。”胡盐说着嗦了口咖啡,意图掩盖自己的心虚,“我们既是同事,又是师徒,然后还是,初恋关系。”
“不,那只是姓骚扰而已。”司念矢口否认。
但胡盐确实是很相信司念的,不然不会走这冒险的一步。
因为她还记得司念围着她跑前跑后的时候是什么蠢样子,记得司念即便多次被拒绝也不生气只是自己默默消化,记得自己最后离职的时候这孩子还一边哭一边送她走。
司念这个人本性不坏。就算她还想吃宫氏这碗饭,也不会做出对胡盐不利的事,甚至还会想尽办法帮她脱险:“宫玦那边你想让我怎么做?从知道那件事的人里给你找个替死鬼吗?”
胡盐在桌下给了她一脚:“别跟我犯浑,死了一个人还不够吗?”
“那你现在跟我走。”司念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会儿你就跟少爷说,你是财迷心窍,想搞点钱在手上,然后拿了钱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他也不想多沾一条人命,只要是跟钱相关的事,他根本不会太在乎。”
胡盐把她甩开:“你是真会支招,收了钱就是敲诈勒索,我得坐牢。”
“坐牢也比丢了命强!就你这个作风,你在牢里还安全点呢!”司念吼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前前后后为这事跑了得有三个月吧?那些人什么态度你没看到吗?正常人到这儿早就该清醒了,你为什么还觉得自己能跟宫氏斗?”
她是真不明白:“万一今天来的不是我怎么办?你打算就这样毫无意义地去死吗?你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吗?你的家人就不重要吗?一个女网红而已,你跟她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别人都能踏踏实实继续生活,为什么就你非得耗死在这件事里?”
“你说话啊!这事儿难道就过不去了吗?”
胡盐还是低着头,一脸阴霾。
司念也不想再劝,拉起她的手臂便走:“就按我说的办,跟少爷认个怂。一个beta就别演救世主的戏码,从今天开始忘了这个事,到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因为是我……”胡盐轻声说。
司念没听清楚,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胡盐便又说了一遍:“因为是我抛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