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少康,简直是找死!
原本念着他跟云儿夫妻一场,若能好聚好散最好。
可他却这般恬不知耻颠倒黑白,真当他李家是面团捏的。
方才他得罪了信王,柳月升本还有心替他转圜,这会却是改了主意。
忽然绽出一个浅笑,“姑爷误会了,我接云儿回来,实在是珠雕大赛乃荼州盛事,又得王爷看重。
每届魁首都有机会将珠雕送到陛下面前,我这才想着将云儿接回来。虽说有些私心,可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女儿好,姑爷这话委实太过伤人。”
这话隐隐有示弱的意思,跟柳月升平日气势凌人,寸土不让的口气大相径庭!
方少康作为女婿没少在强势的柳月升面前吃排头。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那股子自大瞬间冲破天灵盖,冲得他整个人亢奋不已。
“珠雕再如何隆重也不过是死物,难道还大得过我方家的家训!女子就该安于内室,如此抛头露面不成体统!”
看着信王和元祐帝齐齐下垂的眼角,柳月升冷冷地勾唇,行了一礼便干净利落地闭了嘴。
这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几个傻蛋自己把白绫往自己个脖子上套,作为旁观者,只需安静地闭上眼睛,送他一句“活该”即可。
方少康却以为柳月升辩无可辩,高高地扬着头得意道:
“再说,我娘子和我小姑子压根就不是珠雕那块料,丈母娘却非要她们去丢人现眼,不知是何居心。”
“够了!”
信王警告般地看了柳月升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转身朝着元祐帝拱手,“珠雕已经开始,大哥可要近前一观?”
元祐帝甩开手上抓着把玩的手串,眸光冰冷地看了眼方少康,轻飘飘地点头。
方少康不明所以,柳月升却是大感痛快!
盖因元祐帝那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俨然是在看一个死人。
比赛场内,整个场间都喧哗聒噪,盖因王老爷子露面,除了李家姐妹,其余人皆是从未听闻!
甫一出现,直如平地惊雷,炸得荼州几大世家神魂都颠了几颠。
原以为这次柳月升伤了手,只派两个女娃娃上场,这珠雕魁首的位子也该轮到他们坐上一坐。
可却凭空炸出这么一个大人物!
一时之间场内沸反盈天,只议论的对象却都围绕在王家,作为仙手传人的李家姐妹被提到的次数极少。
即使说到她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语气。
在场众人,除了陈家,谁也没有相信两个小姑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直至李笑君入场。
她将先头浸湿的那件窄袖圆袍换掉,仍旧换了件织锦的简装,一头乌发尽数盘在脑后。
只她到底爱俏,腰间处滚了暗金色的云纹,缀了一圈滚圆的珠子,衬得那腰越发如缠枝莲花一般摇曳。
她神色平淡漫步到李青云身边,通身的气势让她经过的地方忍不住屏气噤声。
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拂了下桌面上的工具,“姐姐,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