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正在拖行的黑马一顿,马背上的人回首,带着捕猎和兴味的眼神,灼热地盯在李笑君脸上。
李笑君感受到视线,皱眉回望过去,对上来人。
登时便是一阵毛骨悚然。
这人居然是前世趁着李笑君行动不便借机亲薄,而后被杜炎五马分尸处死的信王府侍卫首领韩卫春!
前世这人死得惨,李笑君自认为跟他之间恩怨已了,便没将他放在心上。
这会见到他,才想起其中恩怨。
就在她思量间,韩卫春扬手丢下手中的麻绳,打马朝着李笑君走来。
到得近前,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撑在腰间,居高临下道:“李笑君,你派人到信王府生事,好大的胆子!”
说这话时,他眼底的恶意浓得能拧出墨来。
仿佛只要李笑君一句话不对,下一刻就要将李笑君捆起来,像对待李元梓那样磋磨羞辱。
如意飞快地冲到李笑君面前挡着,下一刻,却被李笑君按住肩膀,示意她退下。
李笑君直视韩卫春片刻。
前世的她可真傻。
这个韩卫春每每见了她都要冷嘲热讽,又惯爱在她和杜炎相处时借故禀报事物打断他们,她便以为韩卫春看她不顺眼。
原来,原来他的眼神并非厌恶……
电光念闪间,一个初有雏形的计划悄然生出。
李笑君水润的眸子弯了弯,“派人到信王府生事?这话从何而来?”
话虽这样问,她心中却清楚得很。
兰雕珠铺掌柜早就被杜炎换成了自己人,那所谓的账本不过是走个过场,大大咧咧地连假账都没做,从没想过有人敢拿着账本去要账。
李元梓不知就里撞上去,敢动杜炎的一亩三分地,不吃个教训才怪。
不过,被韩卫春撞个正着却是李笑君未料到的。
所以这会子她算得上明知故问,声音却带着天生的轻柔甜糯。
韩卫春冷笑着想讽刺两句,可对上李笑君似盈着星光的眸子,难听话像是卡在嗓子眼里,费了吧唧的劲也吐不出来。
半晌他哼了一声,“寻衅滋事藐视王府,可判流放之刑。你若不愿将此事说个分明,李元梓可就免不了受点罪了。”
李笑君黑眸专注地看着他,让人分不清她此刻的心思。
只是在韩卫春看来,这个眼神就是害怕的意味了。
他左手将缰绳多勒了两圈,手心攥得更紧,极力控制,口气中的兴奋还是泄出几丝。
“你若怜惜长辈,我可以——”
“大伯,你如今身陷囹圄,为何还不肯放下面子求族长帮忙呢?”
李笑君忽然扬声打断了他的话。
韩卫春表情瞬间凶恶起来,对着李元梓一瞪眼,口气中满是威胁:
“你要求你的哪个族长来帮忙!”
他生得面窄眉高,眼窝深邃,面无表情时看起来俊秀可人。
可这般凶神恶煞,看起来透着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阴森戾气。
李元梓浑身一颤,下身淅淅沥沥地沁出淡黄色的液体。
竟是被他吓得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