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李笑君对杜炎的怨气更重了,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如意默默地退开几步,手中挥扇子的力道更大了些。
可偏偏有那不知好歹的人,这会子偏要往李笑君的枪口上撞。
“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见李笑君!李笑君,你给我出来!”
一个紫衫妇人七冲八歪地从下人缝隙之间穿插着往里冲,身子一扑,撞开书房的房门。
“李笑君!你大伯为了替你收账,如今被人用绳子捆了在马后头拖着游街,你还不快去救他!”
李笑君脸上的怒容慢吞吞地收了,掀起眼皮朝来人看去。
悠悠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伯娘啊。大伯娘怕不是找错人了?
大伯被人欺负,哪有我一个女子出面的余地,合该找族长出面做主才是。”
原是李元梓的夫人余氏,这会听了李笑君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冲了两步,被两个丫鬟架住,犹自不甘心在空中抓了两把。
“你明知故问!我家老爷为了兰雕珠铺的账,早就跟族长翻了脸。
如今李五福那老不死等着我家老爷倒霉还来不及,哪会去救他!”
李笑君双眸眯出愉悦的光。
这件事,她早有听闻。
李元梓为了独自讨了兰雕珠铺的账,被李五福和李四两纠缠得老不耐烦,当众揭露了李五福私吞族里祭田和铺子分红的丑事。
又强行闹着开了祠堂,将自己那房单独劈了出去,日后不再受李氏一族钳制。
他的心思并不难猜,甚至可以说,是李笑君一步一步诱着做下的。
无非是认为李氏一族全都是靠着二房手指缝里漏出的铜子,而如今,李笑君话里话外都表明,二房明显更看重他李元梓。
若叫李氏其他人从他手里分好处,他定然又跟以往一样只能得些边边角角,岂非太过吃亏?
如此一来,他跟四房五房闹掰,本就是意料中事。
至于三房,李薇薇虽然心如毒汁,可李三全本人却是满脑子风花雪月不问俗物,不值一提。
这会余氏的话显然让她的猜测应验,所以即便余氏满脸沁出毒汁的怨恨,李笑君也仍旧游刃有余。
她甚至费心将算盘拨回原位,轻巧地拂了一下,抬手掖了一下头发:
“大伯娘,你如今是在求我吗?”
余氏对上她清澈如冬泉的双眼,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反应过来后,她暗骂一句,自己居然被李笑君这个小畜生给吓到了。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自己拿捏她不是手到擒来,怎么就发憷了。
这般想着,她挺起胸膛,“求你?你算哪根葱?你不将老爷救出来,兰雕珠铺的账你也不要收了!”
李笑君挑眉,似笑非笑道:“大伯娘好大的口气。”
余氏胸膛挺得更高,满脸写着:你能耐我何!
李笑君“哈”地笑了一声,“那就不收了吧,不过三千两的账而已,不收也无妨。”
余氏瞬间鼻孔怒张。
什么?她没听错吧!李笑君说什么?不过三千两?
那可是三千两!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娘家给她的嫁妆不过五十两银子,这在她们村子里已经是极为体面的婚事了。
像李笑君这样不会持家,不会种田刺绣,成日只会抛头露面的女子在她们村子里便是十两银子的彩礼都不配!
她哪来的口气,轻飘飘地说出“不过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