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着他的力道往外滚了下去。
白花花的身子从马车上摔下来,砸了几滚,活似一块掉落在地的糯米团子,沾了一身脏兮兮的灰。
这块糯米糕颤颤巍巍地抬头,就这么跟面无表情的李笑君对视了。
杜衡似是没想到会撞见如此不堪的局面,错身挡在了李笑君面前,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也掩住李笑君眼中的复杂。
前世,她丢了庆丰号的控制权,却又不甘心,便撑着胸腔一口气,在荼州打出了另一片天。
那段时间她成日成夜地在外奔波,对杜炎也不像往日那么黏。
就在她终于拿下荼州最大珠雕铺子,兴冲冲想到杜炎面前炫耀时,就这么撞见杜炎衣襟大敞,懒懒散散从李薇薇身上支起来。
即便隔了很久,她还记得当时临近崩溃的心境。
毕竟她娘死了,亲爹又柔弱不顶事。
杜炎于她而言,既是即将共度一生并肩作战的伴侣,更是她的精神支柱。
当杜炎懒散着拢了一下衣衫,淡漠地、毫无愧色地看着李笑君时,她只觉神魂巨颤。
更可笑的是,那对奸夫淫妇还厚颜无耻地把两人偷情归咎于李笑君冷落了杜衡。
那么如今呢?李笑君突然有些好奇,以杜炎的巧舌如簧,如今又会如何解释?
说全都是李薇薇勾引?
李薇薇不知她心中如何翻江倒海。
她将杜炎引到此处,方才早就趁杜炎迷乱时示意门房的人去找她娘来此,就是为了让杜炎跟自己的事情彻底大白于天下。
之前她就迫切地想嫁入信王府。
杜炎每每都搪塞敷衍,只说要将李家财产收入囊中才好甩开李笑君。
李薇薇明知他说的不是实话,却也不敢顶着惹怒他的风险做太多小动作。
可这会,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更何况,由信王世子和李笑君一齐撞破,显然是比她娘撞破更合适。
李薇薇心口一横,索性松开遮掩的双手,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冲着杜衡磕头哀声道:
“世子饶命,民女无状冲撞世子,甘愿领罪。”
杜衡何时见过这种阵仗,竟是小步往后挪了些许,想起来意,才勉强定着心神,连忙移开视线。
却也没说什么降罪的话,而是冲着马车朗声道:
“大哥,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信王府家风清正,从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姑娘。”
马车里,杜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方才他将李薇薇推开,却并不是往马车门的方向在推。
可李薇薇却硬生生转了方向往外滚下去,其居心如何昭然可见。
没想到,他自诩混迹女人堆,片叶不沾身,终日打雁却被雁琢了眼。
这会心里头早已想了不下十种如何教训报复李薇薇的法子。
只杜炎直接点破他的身份,他却不得不出面。
片刻后,车帘挑动,杜炎姿态闲适地下了马车。
是了,不过是跟女人厮混而已,父王并不会在乎,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他的闲适,在看到李笑君的那一刻,瞬间飞得烟消云散!
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