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李家是找他借钱的,连人都没放进来,径自打了出去。
这个李笑君,莫不是故意在下他脸子?
可看着李笑君眼中真诚的意味,他又不敢确定了。
“这,大抵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这话,他老脸止不住地羞臊。
在李笑君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面前摆出低姿态,简直是丢了他几十年高高在上的面子。
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方才看到的那一堆黄金,本该有他的一份。
如果他没退股的话……
那么多黄金哪!分一股给他,足够他打一个金床日夜睡在上头,那该是何等地逍遥至极!
偏偏!
若时光能倒流,他恨不能回到方才说要退股的自己面前,狠狠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打出他的蠢气,打得他不敢在李笑君面前摆那自命不凡的架子。
只可惜如今后悔已是晚了。
再怎么不甘他也只得在李笑君面前陪着笑脸,“就像你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方才我也想明白了,都是一家人,本不该算得那么清,那银庄的股份本就是你父亲为了李氏一族同舟共济才交给族里,也是怕你们管理不善,留的后路。
五叔这般退股实在是不负责任。不如你还将那股份还给我,两千两银子,五叔还给你,就当给银庄做贡献了。”
李笑君简直要被他这番厚颜无耻的话给气笑了。
拿着她爹来压她,说来说去,就是想讨回那份契书,日后还舒舒服服地趴在李家这座金山上,摆着荼州第一富户的阔气。
若是前世的李笑君,素来被林月升教导得温良纯善,自然也不会计较族人这一次两次的冒犯。
可前世,她早已为她的愚蠢付出过代价了!
她家得势时,李氏一族个个都是那热络和善的。
等李薇薇谋划着一步步踩着她成为杜炎最疼爱的女人,李氏一族便成了李薇薇的好狗。
往日她喂了再多东西,也无一人念她的情。
族长更是面目可憎,将他手中原本捏着的银庄股份全都送给李薇薇,让她彻底失去对银庄的控制。
狼心狗肺之辈,也敢厚颜腆称一家人?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笑君侧头看着杜炎,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三分笑意,仿佛那个一心爱恋杜炎的李笑君又活了过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族长今日说要退股,可是当着大半个荼州人的面,如今出尔反尔,莫不是要让众人以为,李家人人都是背信弃义之徒?
须知经商一事,最重不过一个信字。族长此举,可是要将李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此前设陷让族长交出股份,早就知道一旦事情明朗族中定然会死缠烂打。
便也是为此,她才没有跟杜炎撕破脸。
就是为了借他的势,彻底弹压住李氏一族。
今生,她要在荼州乃至整个大周商界大展拳脚,绝容不得李氏一族这窝老鼠在背后捅刀子。
被她这样一看,杜炎只觉精神一振!
这两日李笑君待他不冷不热,让他心中莫名沉郁。
这会她只是笑一笑,杜炎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冲着族长神情寡淡:
“在商言商,既然退股,便不可朝令夕改。”
族长脸色顿时浸得浓黑如墨汁。